闊亦田。
風塵仆仆的者勒蔑,發絲凌亂,身上的衣物沾滿塵土,一臉愧疚地跪在鐵木真的面前:“大汗,我對不起你,沒能將術赤帶回來。”
聽到這話,鐵木真瞬間站起身來,急切的問道:“術赤怎么了?”
雖然術赤的身份是一個禁忌,但畢竟是鐵木真認可的長子,若是戰死了,鐵木真也會悲痛。
但是好在,結果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者勒蔑一臉憤怒的說道:“術赤被遼軍給扣下了。”
李驍自稱和術赤一見如故,直接將者勒蔑三人給打發了回來,獨留下術赤在金州軍中。
鐵木真聽聞此言,眉頭緊鎖,握緊了拳頭氣憤道:“遼軍簡直無恥。”
“兩軍交兵不斬來使,他們為什么無故扣押我的兒子?”
旁邊的奎·帖木兒說道:“金州大都督說,是咱們違背道德在先。”
“當年的漢朝使者蘇武就被匈奴無故扣押~”
聽到這話的鐵木真更是氣惱:“匈奴人做的事情,和我們蒙古人有什么關系?”
雖然蒙古人的祖先并非是匈奴人,但這個時代的人,很多連字都不認識,哪計較的了那么多?
反正你們身在匈奴故地,就應該給匈奴人平賬。
“好了~鐵木真,不要生氣。”
“帖木兒也已經說了,遼國人留下術赤只是做客,不會傷害他的。”王罕坐在上首的虎皮座位上,對著鐵木真說道。
術赤不過是一個野種,他都不明白鐵木真為什么這么在意。
是死是活,對王罕來說都不重要。
現在他只關心闊亦田之戰以及金州軍能否退兵的問題。
“簡直是獅子大張口啊。”
王罕的面前放著一張布帛,正是李驍擬定的‘德拉格條約’,而且后面還蓋著李驍的‘大遼金州都督’印。
還是之前的那六條。
但對于王罕來說,這六條卻是條條‘賣國’,克烈部作為如今草原上最強大的部落,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而鐵木真見此,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說道:“長生天保佑術赤平安歸來吧。”
隨后,目光看向王罕說道:“義父,如今扎木合軍隊對我軍攻勢正酣,實在不宜與遼軍繼續交戰。”
他已經看過這份條約了,與乞顏部沒有關系,全部都是要克烈部出血。
所以鐵木真也樂的看熱鬧。
王罕伸出手來,輕輕的握住花白的胡子揉捏著,看向帳中的克烈部貴族們。
“你們有什么看法?”
貴族們面面相覷,隨即各自發表意見,但都沒有實質性的意見。
因為金州軍的這份條約,雖然苛刻,但也在他們接受的范圍之內。
十萬兩黃金,二十萬頭羊,兩萬匹戰馬雖然很多,但克烈部咬咬牙也能湊出來。
于都金山已經被金州軍實質性的占領,糾結歸屬權也沒有任何意義。
等克烈部日后強大了,再搶回來就是了。
開放榷市,進行商業貿易,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
最后就是聯姻,讓扎阿敢不的女兒嫁給金州都督,這一點就讓很多貴族泛酸了。
不是不愿意,而是可惜這種好事怎么落到了扎阿敢不的頭上了?
女兒本來就是用來聯姻的。
用區區一個女兒,去換取金州軍這種強大的助力,是再劃算不過的事情了。
就連王罕都想要用自己的女兒去代替唆魯合貼尼,但是可惜李驍已經明確要求,必須就是這個女人。
若是送來了其他人,那么和談直接作廢。
而且金州軍抓住了那么多的克烈部俘虜,其中不乏汗庭護衛軍,總會有人認識唆魯合貼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