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的草原上,烈日當空,狂風呼嘯,東都城巍然聳立。
比起中原的那些重鎮,它或許算不上高大,但卻在這幾十年的時間里,歷經風雨和金戈的洗禮,屹立不倒。
而這一次,東都城將再一次面臨嚴峻的考驗。
草原的天空無比湛藍,金州軍的兩萬余鐵騎與一萬多名庫里軍騎兵,如黑云壓城,將東都城圍得水泄不通。
金色的日月戰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旗面翻卷間,仿佛一張張猙獰的巨口,要將這座飽經滄桑的城池一口吞下。
“吼吼吼!”
“吼吼吼!”
數萬匹戰馬轟然地踏動鐵蹄,大地隨之震顫,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
三鎮鐵騎身披棉甲,鋒利的長槍直指蒼穹,恍若一片鋼鐵森林。
他們齊聲吶喊,“吼吼吼”的怒吼聲匯聚成一股令人膽寒的聲浪,如雷霆般在草原上空炸響,震得城墻上的守軍耳膜生疼,心也跟著劇烈顫抖。
金州軍陣中還有一群衣衫襤褸的王廷軍戰俘更加惹人注目。
他們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粗暴地推搡著前行,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這些人?是東喀喇汗國的士兵。”
城墻之上,蕭蒲剌曳魯一臉凝重的神情說道。
他在于闐生活了將近十年,接觸最多的便是東喀喇汗國的人。
所以,對東喀喇汗國士兵的模樣、穿著、氣質都無比的熟悉。
一眼就看出了城外戰俘的身份。
“應該就是耶律制心麾下的士兵。”阿里答也是一臉嚴肅的表情說道。
“看來,金州軍是準備用這些戰俘來攻城,消耗我們的兵力。”
縱觀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史,攻城方式無外乎就是那么幾種。
云梯、投石車、挖地道、引水淹城等等。
金州軍既然已經俘虜了這上萬名王廷軍,自然不可能白費糧食的養活著他們。
肯定要發揮出戰俘的最大價值才行。
“這些戰俘大都是東喀喇汗國的士兵,又被金州軍暴力驅趕,攻城的時候肯定不會過于賣力。”
“告訴所有士兵都精神著點,金州軍絕不可能攻破東都城。”蕭蒲剌曳魯沉聲說道。
但是誰都明白,金州軍并不指望這些戰俘能夠攻破東都城。
戰俘的真正用法,是消耗東都守軍的箭矢、兵器、士氣。
等到東都城守軍筋疲力盡,物資耗盡的時候,就是金州軍發動雷霆一擊的時候。
至于在這個過程中,王廷戰俘死傷多少,誰又在乎呢?
但就在這個時候,阿里答忽然發出驚咦聲。
“嗯?那是什么?”
隨著阿里答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金州軍的后方,有一排圓滾滾的東西佇立在草原上,像是一根根斜傾的圓柱子。
每一根圓柱的周圍,還有一些螞蟻般的士兵身影走來走去。
“那是,十幾根石柱子?”蕭蒲剌曳魯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時代的火藥運用只是最初始的階段,即便是蕭蒲剌曳魯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大炮呢。
“這難不成是金州軍用來做法的神器?”站在身后的韓家奴忽然面露驚恐的說道。
看向炮兵陣地的目光都有些發顫,生怕多看一眼就會遭到神靈的詛咒。
“大人,前不久金州軍和王廷軍大戰的時候,天上忽然降下了雷霆,劈到了王廷軍中,才致使王廷軍慘敗。”
“金州軍或許就是通過這些石柱做法,請來了雷神。”韓家奴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
“思戈勒。”
“閉嘴!”
蕭蒲剌曳魯眼睛赤紅,憤怒的咆哮低吼道:“你若是再敢蠱惑軍心,老夫饒不了你。”
韓家奴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喏喏的不敢再說什么。
但是這個時代的士兵,都是非常迷信的。
金州軍請來雷神助陣,在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便打敗了王廷軍,這個消息已經傳到了東都士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