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者斬。”
“全部沖上去,殺!”
耶律兀思突手持彎刀,雙眼赤紅,憤怒的咆哮,逼迫潰逃的奴隸士兵折返回去,繼續攻城。
但是就在下一秒,一種驚悚的感覺在他心中忽然炸響,脖頸后的寒毛突然根根倒豎。
“危險。”
耶律兀思突心中警惕大起,宛若野獸一般的直覺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
沒有絲毫猶豫,他瞬間跳躍下馬,身體匍匐在了馬腹下面。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東都城頭上有射雕者將自己瞄準了,普通的箭矢射不到這么遠的距離,但是不代表床弩做不到。
可就在下一秒,城頭之上的十門火炮再次發出了怒吼,赤紅的火舌噴薄而出。
十枚開花彈拖著暗紅尾焰劃破長空,在耶律兀思突頭頂炸出刺目的白光。
此次火炮的目標并非是距離城墻更近的奴隸士兵,而是后面的康里騎兵。
金州軍的火炮在正常情況下的射程是一千五百米,這是耶律兀思突根本不了解的。
所以,當他率領騎兵逼近城外一千米左右的時候,瞬間便成為了金州軍的集火目標。
“轟轟轟~”
鑄鐵彈殼迸裂的瞬間,數以千計的鐵釘與鐵片如暴雨傾瀉。
九旄白纛的旗桿被攔腰斬斷,白色大纛墜入血泊,牦牛尾毛燃起幽藍火焰。
耶律兀思突只聽見頭頂的戰馬發出凄厲的嘶吼,緊接著便被其重重的壓在了身下。
“玉爾汗!”
親衛隊長聲嘶力竭的呼喊被爆炸聲吞沒。
不久后,炮彈的轟鳴聲停止,耶律兀思突被人救了出來。
此刻的他,只覺左肩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整個人虛脫了一般,骨頭都不知道被壓斷了多少根,鑲金頭盔滾落在旁,露出額角猙獰的傷口。
“玉爾汗,您沒事吧?”
玉里伯里部的將領撲過來,緊張的搖晃著略顯呆愣的耶律兀思突。
這才發現一枚鐵釘穿透耶律兀思突的胸前鎖子甲,殷紅的鮮血順著甲片縫隙滲出。
“啊啊啊啊~”
耶律兀思突發出凄慘的痛呼聲,只感覺自己身上哪哪兒都疼。
再看自己周圍,更是讓他瞳孔驟縮,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具親衛的半截尸體橫陳腳邊,其中一人胸腔被炸開,露出森森白骨與翻卷的內臟。
另一人的頭顱不翼而飛,脖頸處的斷口還在汩汩冒著血泡。
飛濺的鐵釘將十步外的奴隸士兵釘在地上,他們扭曲的軀體上密密麻麻插滿金屬碎片,活像被萬箭穿心的刺猬。
不遠處,九旄白纛的旗桿被炸成兩節,牦牛尾毛混著腦漿與碎骨,零落的散在地上。
周圍這一片區域,整個的淪為了修羅地獄。
戰場陷入詭異的死寂,奴隸士兵們望著倒下的主旗呆若木雞。
而城墻上的李大山舉起千里眼,鏡片映出他森然的笑意:“哈哈哈,好。”
“柱子,打得好,就這樣給老子往人堆里轟。”
李大山興奮的大笑,隨即又命令道:“點燃狼煙,讓趙大刀發起進攻。”
“遵命。”
不久后,東都城頭上燃起了滾滾狼煙,在天氣晴朗的情況下,狼煙的可視范圍完全能夠超過二十里,甚至更遠。
所以,當狼煙升起的第一時間,十幾里外的一座山坡上,三名金州軍探騎便立馬起身。
“東都城點燃狼煙了,快回去稟報萬戶。”
隨后,三人紛紛上馬,轉頭向著后方奔去。
東都城外,耶律兀思突掙扎著撐起上身,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斷裂的旗桿。
他看著不遠處被炮火犁出的道道血色溝壑,以及在血泊中扭曲的康里士兵尸體,眼眸中滿是憤怒和震撼。
對東都城的這種神秘武器心生忌憚,但熊熊怒火卻又很快燃燒進了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