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疆騎兵根本不理會,馬蹄直接從他身上踏過,骨骼碎裂的脆響讓人頭皮發麻。
老卒抱著頭縮在墻角,看著昔日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嘴唇哆嗦著念佛,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流。
那個剛才抱怨粥稀的年輕士兵,此刻被一支羽箭釘在寨墻上。
而那名回鶻將領更是死戰不降,被亂箭射死。
整個柳條堡的抵抗只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
當北疆騎兵停止殺戮時,寨中已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活下來的回鶻士兵不到五十人,全都被繩子捆在一起,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拔里阿剌勒住戰馬,環視著這座被攻破的軍寨,眉頭微皺。
這點抵抗,連塞牙縫都不夠。
他抬手一揮:“清點人數,處理傷員,半個時辰后繼續南下!”
騎兵們齊聲應和。
那些幸存的回鶻士兵低著頭,聽著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終于明白,剛才的抱怨是多么可笑。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弱者只有任人擺布的命運。
……
哈密力城。
王宮寢殿的燭火搖曳,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漸漸平息,契俾多渾身淌著汗,將懷中年輕的回鶻女子摟得更緊了些。
這女子模樣青澀,眉眼間與阿依莎有幾分相似,卻少了那份勾魂攝魄的風情,姿色也差了一些。
她是阿依莎的妹妹彌古麗,剛成年便被庫迪那顏送入宮中,今晚正是兩人的洞房燭夜。
彌古麗的睫毛輕輕顫動,眼底藏著一絲困惑。
出嫁前母親反復叮囑,女人的第一晚會疼得鉆心,忍過這陣就好了。
可方才的經歷,卻讓她覺得母親騙了自己,非但不疼,甚至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契俾多便已結束了。
但她還是按母親教的話術,軟軟地趴到契俾多胸膛上,聲音帶著刻意模仿的嬌媚:“陛下好厲害啊,剛才妾身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呢。”
果不其然,契俾多頓時不喘了,臉上漾起自信的笑意,粗糙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肩膀:“那是自然。”
這向來是他引以為傲的事情。
可當目光落在懷中這張酷似阿依莎的臉上時,腦海中又不免浮現出阿依莎的身影。
心口猛地一抽,那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人,卻被他親手送到了北疆。
他盯著彌古麗看了半晌,忽然喃喃道:“你終歸不是她啊。”
哪怕是親姐妹,眉眼再像,也替代不了阿依莎半分。
“陛下是在想姐姐嗎”
彌古麗小心翼翼地問,指尖悄悄攥緊了錦被。
心中卻涌起一股不服氣。
憑什么在自己的大婚之夜,他還要念著別人
即便那是親姐姐,嫉妒也像毒藤般纏上心頭。
但轉念又冷笑:“姐姐你曾獨得圣寵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被送到北疆,任由其他男人玩弄
只要我懷上陛下的孩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王后。
而你,只能懷上北疆蠻子的野種。
彌古麗與阿依莎只差兩歲,可從小到大,阿依莎總比她漂亮、比她受寵,所有人都把她當阿依莎的小跟班。
如今,她終于有機會贏一次了。
被北疆玷污過的阿依莎,根本沒資格再和自己競爭。
契俾多也在思忖王后之位。
阿爾庫斯的女兒已被廢黜囚禁,后位空懸太久終究不妥。
他雖將彌古麗當成阿依莎的替代品,對其也不是太喜歡,卻不得不承認,她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選。
“若是你能為本王生下王子,本王便允你王后之位,立王兒為太子。”契俾多對著彌古麗堅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