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試探著開口:“古爾國以前也算是西域強國,或許……”
“古爾國?”
阿卜杜勒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絲嘲諷:“自從上次呼羅珊之戰輸給遼軍,古爾國就元氣大傷。”
“聽說國內都爆發內戰了,連國王都被人殺了,現在的古爾國亂成一鍋粥,根本指望不上。”
所有路似乎都被堵死了,議事廳里的焦慮越發濃重。
有的貴族甚至開始低聲啜泣:“完了完了,撒馬爾罕被屠,下一個肯定就是咱們碣石城。”
“還是要趕緊逃命才行啊。”
“可咱們的家業都在這兒,跑也跑不了,這可怎么辦啊?”
就在眾人亂作一團時,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探騎跌跌撞撞地沖進來,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完整。
“城……城主。”
“不好了,我……我在路上遇見了幾個從撒馬爾罕逃出來的人,他們說……說北疆人正在撒馬爾罕屠城。”
“到處都是死人,血流成河啊!”
“什么?”
眾人瞬間炸了鍋,絡腮胡貴族猛地一拍桌子,怒罵道:“這群野蠻人,簡直沒有人性。”
可他的聲音卻帶著明顯的顫抖,色厲內荏的模樣根本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
“屠城……真的屠城了……”
一名貴族癱坐在椅子上,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完了,咱們碣石城也逃不過了,我的家產,我的妻兒……”
議事廳里哭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人人都在為前途性命擔憂。
有的貴族甚至開始盤算著要帶多少財物逃跑,卻又舍不得城內的田地、商鋪,陷入了痛苦的糾結。
就在這時,城主的仆人急匆匆跑進來,喘著粗氣喊道:“城主,各位大人。”
“咱們的人在城外發現了幾個契丹人,他們鬼鬼祟祟的,在集市上買吃的,還不愿意讓人靠近,幸好我小舅子機靈,看出了不對勁,一直跟著他們。”
“契丹人?”
眾人都是一愣,阿卜杜勒皺起眉頭,疑惑道:“這個時候怎么會有契丹人?難道是從撒馬爾罕逃出來的遼軍殘兵?”
他猛地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對著眾人說道:“北疆人攻破撒馬爾罕,肯定在追捕契丹人。”
“要是咱們把這些契丹人抓起來,獻給北疆人,說不定能讓他們饒過碣石城,不屠咱們。”
“對啊!這是個辦法。”貴族們瞬間安靜下來,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絡腮胡貴族立刻說道:“城主說得對,咱們現在就派人去抓那些契丹人,把他們捆結實了,送到撒馬爾罕去。”
“就算不能讓北疆人重用咱們,至少能保住性命和家業。”
“沒錯,快派人去。”
其他貴族也紛紛附和,剛才的恐慌與絕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急切的期待。
在這亂世之中,抓住任何一絲求生的機會,都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阿卜杜勒立刻下令:“來人,帶兩百兵丁,把那些契丹人給我抓過來。”
“動作要快,別讓他們跑了。”
而在碣石城外十里,一個原本只有一百多口人的村落,如今房屋破損,村口的空地上還殘留著未清理的血跡。
一天前的晚上,耶律洪心帶著殘部襲擊了這里,為了保密行蹤,他們殺了所有男人,只留下年輕女人供士兵們發泄。
一間還算完好的土屋里,耶律洪心正坐在矮桌旁大口啃著烤羊肉,油汁順著嘴角流到衣襟上,他卻毫不在意。
床上躺著一個衣衫破爛、氣息奄奄的年輕女人,顯然是剛被他折磨過。
誰能想到,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短短幾日竟仿佛蒼老了十好幾歲。
原本明亮的眼睛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了胡茬,身上的錦袍也沾滿塵土與血漬,早已沒了往日“菊爾汗”的威嚴。
“陛下,物資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