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話說一半,看到伏羲玩味的表情,心中恍然。
答案比他猜想的更恐怖。
“鳳犧的手筆?”
伏羲點頭,輕輕嘆了口氣,眼眸中全是懷念的顏色。
“我這位小妹腦子笨,可手是真的巧,她很喜歡捏制玩偶。”
“各種材質,各種造型。”
“有人,有神,有九幽惡靈,有北海兇獸...”
“我不忍它們毀在時間流逝中,便全部帶了進來,沒想到意外的好用。”
江宇笑容苦澀,在伏羲殘念面前懶得遮掩情緒。
昆侖紀元與新紀元的底蘊差距,不知人類要用多少歲月的努力才能抹平。
打的他死去活來的怪物,只是小丫頭隨手捏制的泥偶。
他不信,又不得不信。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真的會忍不住想笑。
“呵呵,如此看來令妹對我還真是仁慈,沒有直接用武力把我的家底清空。”
“小子感激涕零...”
伏羲沒有笑,眼眸中的光芒暗淡下來,臉上也沒了顏色。
“這點你不必擔心,小妹雖然愚笨了些,但從不會恃強凌弱。”
“她若是可以稍稍放下大義,多些私心,也不至于...”
天就這么被聊死了,江宇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說節哀,不合適。
鳳犧還活著,伏羲已經死了,讓誰節哀?
說重逢,不可能。
逝者已矣,殘念和本體不搭邊。
伏羲的魂魄早就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輪回,現在是貓是狗都有可能。
殘念,只是殘念。
算了,多說多錯,少說少錯,還是別說廢話了。
“下一場試煉是誰?”
“快開始吧,我趕時間,沒有帝令,運往喜都得物資一粒糧食都出不了邊境。”
“北境冬日漫長,我不想鳳犧出事。”
伏羲沒有接話,看向少年的眼眸中玩味又多了幾分,不似殘念。
看的某人略微心虛,只是略微。
許久許久,伏羲若無其事的開口,仿佛沒聽懂對方的小心思。
“給我講講你們所身處的末世,我總歸活的久些,或許能想到辦法結束它。”
“我經歷過幾次末世,也算得上是久病成醫。”
江宇沒有遮掩,從明月隕落開始講起。
只說進程,不說細節,不提人物,倒也費不了太多口舌。
從人類進化成喪尸和覺醒者,到萬物覺醒變異,再到上古異獸肆虐。
包括神魔復蘇,包括傳承降臨。
包括所有的所有...
伏羲安靜聽著,直到少年講完所有故事才緩緩開口。
“你是說,末世源自天宮破碎,殘骸浸染人間?”
“哪座天宮?”
江宇沉默,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想回答。
鳳犧說過,伏羲通過河圖看到了結局,不可能不知道答案。
是殘念記憶缺損,還是有人在說謊,他必須要知道答案。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通過河圖看到的結局,三座天宮的結局?”
“你們的經歷對我們來說是神話,是傳說,不是歷史。”
“典籍上的只言片語,鐘鼎龜甲上的殘缺符文太過模糊...”
“看不懂,猜不透。”
伏羲笑了,笑容坦誠。
情緒的穩定程度和感情的復雜程度,遠遠超過殘念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