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從夜空墜落,淅淅瀝瀝的,帶著仲夏的溫暖。校園里展開無數的傘花,擁擠地盛開,彼此匆匆。
現在是晚自習結束時間,李莊生手上拿著傘,腳步匆忙。那天也是下雨,倒是忘了,當天的心情和天氣一樣不美妙。憂郁的就像是下雨。
悲催的是,下雨就罷了,他還沒有帶傘,導致他走到車棚時身上已經濕了,還被李休羽好一陣嘲笑。
這次倒是不用淋濕身體了,李莊生心想。這次他有傘,祝枝雪給的。
這一次他依然把傘忘了,祝枝雪也沒有帶傘。但是她找朋友借了傘,然后拿給李莊生。
真是為了她朋友默哀三秒鐘,抱歉了,我家祝枝雪就是這么重色輕友。
離車棚越來越近,李莊生心里不由得敲起了鼓。咚咚咚的。
李休羽會在嗎?往常的話,他可以果斷給出判斷,但是今天卻不同,他突然感覺自己完全不認識李休羽了……或者說,不敢相認。
她還是李休羽嗎?亦或是她一直是這樣,只是自己沒有察覺到。
一步兩步走到車棚時,人群已經散去,只有零星幾個默默地戴上雨披推車。
“你怎么才來?”不滿的聲音從身前響起,似乎和以往并無二致。
李莊生看過去,一位少女正打著一柄傘,如約坐在他的電瓶車后座上。
“你帶傘了呀……”李莊生臉上生硬地笑了笑。
“沒帶啊,問同學要的。”李休羽不以為意地說。
“你怎么又向別人要東西?”
“我可沒要昂,我說我哥不讓我亂拿同學的東西……他就硬塞給我,然后自己就跑了!”
“男生?”
“嗯。”
李莊生微微默然。
李休羽忽然笑了笑:“怎么,吃醋了?”
李莊生條件反射似的,連忙道:“我吃什么醋,我只是同情那個冒雨走路的男生!”
“送我一把傘你都要同情,那你要同情的人可太多了。”李休羽拍了拍電瓶車前面坐墊,“上來吧,我給你擦干凈了。”
“我先把雨衣穿上。”李莊生從車筐中取出雨衣,展開之后披在身上。
“你有雨衣我怎么辦?”李休羽嘟囔著,語氣有些不滿。
“你自己的雨衣呢,伱電瓶車呢?”
“在胡夢蝶家……她說明天給我騎過來。”李休羽說著忽然微微一笑,“誒,有了!”
說著,她合上傘,然后掀開李莊生的雨披,身子一彎,就擠了進去。
“誒!”
李莊生一個激靈,李休羽就鉆進了她的雨披里,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
“走吧。”李休羽甕聲甕氣地說。
原來李休羽的身體,有這么軟嗎?就像女孩子似的。
李莊生彎了彎腰,擰動了油門。李休羽嘴巴抿了抿,緊緊地貼在李莊生身上,幾位老實地一動不動。
“喂,我哈你癢癢行不行?”
“別調皮,會摔下去的!”
“哦,那行吧,這次可以放過你,但你欠我一天牛馬時間。”
“啊?”
夠不要臉,是他的李休羽。
……
“終于回來了!”李休羽快步進屋,“我先洗澡吧,褲子都濕了,難受死了!”
李莊生點點頭沒有和她搶,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刷單詞。
其實他完全沒有看進去,一想起白天的事情,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有種莫名奇妙澎湃沖動。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