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
兩人棋局才到布局階段。
白玄靈雖然如今修為被重重手段壓制到渡劫初期,可神識卻仍是渡劫巔峰,雖然不能全力使用,可察覺和抵擋楚星塵幾乎不做掩飾的幻術仍然是手拿把掐。
修士神海是每個修士的最終秘密。
里面不但藏著修士最為難忘的回憶,也會隨著修士的所思所想而變換。
心怒,則韜焰四起,心喜,則萬花爭艷,心惡,則詭詐四起。
可以講述和不能被發覺的秘密都隱匿在神海之中。
某種程度上,探查修士神海遠比物理上的坦誠相見更為羞恥。
物理上的坦誠不會變換,但心中所想可是千變萬幻,更有無數尷尬時刻可能會被發現。
白玄靈目光平靜看著不做掩飾,平靜執棋的楚星塵。
隨著楚星塵每一次落子,萬般化作棋盤都會增幅楚星塵施展的幻術,攪動這白玄靈的神海。
白玄靈只要不肯放松,楚星塵的幻術自然對她不能起效,語氣也悠閑開口道:
“你小子看著不正經,沒想到還真挺不正經,好奇心就這么重?你這樣不怕靈玉傷心?”
要是換個人如此直白的想攪動她神海,白玄靈回應的大抵只有干脆一劍。
對于楚星塵自然不能一劍解決,至少這小子和胃口,交情如今算來也是匪淺了,這天下恐怕也真扛在他肩上。
但如果楚星塵沒有如此直白的用手段詢問,而是陰惻惻的布局再試圖探測自已神海,白玄靈也不會忍耐,至少這棋盤也該在楚星塵臉上,讓這小子好生養上幾年上,讓他明白什么該做不該做。
如今楚星塵沒有隱瞞,而是直白的詢問,倒讓白玄靈沒什么怒意。
畢竟瞞和不瞞除了態度問題,也是信任問題。
楚星塵輕輕落子,目光抬起直視白玄靈那打趣的眼神,輕聲道:
“問心無愧,正大光明,沒什么怕的。”
白玄靈一臉了然的點頭,目光看向棋盤,楚星塵下的棋不出所料的差,基礎之薄弱如同孩童一般,在她眼中,楚星塵大概也就知道個規則的水平。
她提子而落,開始故意放水,白玄靈有預感,這盤棋或許會有些漫長。
棋局只是引子,有些話還是要講明了合適。
楚星塵的意圖她也明了清楚,想解決自已的兇厲之意的問題。
只不過白玄靈對此也不甚在意,首先這么多年了,呂玄身為天衍宗掌門也替她琢磨了不少年,對此也沒什么手段,楚星塵雖然有些不同,但就對養神訣的見解,這小子估計也沒什么底蘊在。
要是煉個丹,她指不定還能咬牙吞著試試。
白玄靈看著棋盤,輕捏白子,嗤笑一聲道:
“你的目的我也明白,那你打算用什么手段?還是用你的拜師大法?”
“那個有些失靈,我想用我自已的方法。”楚星塵輕捏黑子,看著危機四伏的棋局道,
“偏招失效,我也想過,我似乎也沒什么好辦法,不如先放著,先算了,等將來有了手段,有了能力再來。”
“可我也明白,那只是借口,現在放下了將來或許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也會給自已找借口,這么多年,您也不是都挺過來了?”
“人的惰性我很明白,所以我不想就這樣,至少我真把您當知心姐姐,您對我的幫助也毋庸置疑。”
“交情到了,那便是山海不嫌遠,寒風不嫌冷。”
“我的一路走到這兒,或許也確實依賴了不少偏招,但我也不想偏招失效,沒用了就要放棄,我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就算用自已笨拙又愚蠢的手段,哪怕被嘲笑,那也要去試。”
“畢竟這一路走來,除了偏招之外,我也有自已的手段和方式,我不認為那些就比偏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