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子臉上露出稍顯溫和的笑意,示意圍繞的眾人不用著急。
“我亦不是傻子,什么能做不能做,我自然知曉。”
云川聞言稍稍松了口氣,他之所以反應稍顯激烈,純粹是因為這位李君子有時候膽子有些太大了。
他身為金丹真人都不敢留下兜的底,這位只是大儒的儒修卻敢留下。
周遭百姓,但有辦法,這位李君子也不會輕易選擇放棄。
遇見危險她是真上,有事情也從來不會推脫。
行事作風正大光明,但凡行動也講明厲害,愿意行動同行,不愿的也能理解。
只能說字如其名,是女子亦是君子。
李君子語氣平靜柔和道:
“在進此之前,我也打聽清楚了情況,中州佛門根本扎在正音法寺,諸位辛勞多日,也該歇息,我們接下來需要往正音法寺方向而去。”
“我們力所能及之事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我也有想回去見的人,在此,我也多謝諸位一路關照。”
云川咧嘴笑道:“這番話未免說的有些太過生分了,反正我把你真當朋友了,我們西牛賀洲人從來不愛聽這軟綿綿的客氣話,聽起來總像在敷衍人。”
“西牛賀洲都是粗人,也沒什么儒修,以前我對儒修的印象大多都是只會念些大道理的凡人。”
“同你相遇,我才明白,儒修坦蕩更勝修士,手段也不輸修士,你愿意身入險境,只為救人,同你交上朋友,是我的榮幸。”
李君子聞言沒有推辭的說些什么。
一行人也覺得接下來能暫行退出這片滿是兇險的地區,心中緊繃的神經也緩了下來。
也都開始閑聊。
聊要去的地方,接下來要做的事,回憶曾經的糗事。
李君子偶爾應和兩句,也靜靜聽著。
她想起什么,目光忽然抬起,看向那一輪明月。
君子山上的最后一場辯了兩天,最后結束的時候,那一輪明月皎潔也如今晚那般。
她也險勝了一點,大儒之境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君子山更是為了她單獨設了講堂,容納了稍顯與眾不同的學說。
那一日,她很開心,只是少了分享快樂的人。
那一日,她也有些迷茫,已是頂尖大儒,可亞圣之路依然渺茫不見。
應了君子山要求,在講堂之上講述學說一段時日。
李君子亦有些放下,等完成君子山的拜托之后,最初的計劃是打算回去見見許久未見的洛雨,彌補上次未見的可惜。
畢竟也應了楚星塵,等有空了,她會再來。
只是李君子在去的路途之上,眼見了不少西牛賀洲的人往南瞻部洲而逃。
看著拖家帶口,面黃肌瘦,連眼淚都流淌不出的大人和孩童。
李君子詢問了緣由,知曉了緣由。
讀書除了為自已,卻也要懂的書中憐憫。
修士能赴大難,儒修為何要退卻?
她李君子不認為,這方天地只是修士的天地。
情況未明,李君子決定先獨自前往西牛賀洲,一看情況究竟。
只是萬萬沒想到,西牛賀洲禍亂慘烈。
來了,卻發現能做的并不多,想離去也非什么易事。
儒修在這方天地的確只是小小那一縷,心中有的道理,并不是誰都會聽,也不是個生命就會去聽。
李君子也有些恍然,她當初也是活在了自已小小的那一番世界之中,自已認為對的似乎就是對的,自已覺得不對,自然就貼上了標簽。
當初洛雨去想修仙是對的。
至少她來的話,也能比如今的自已做的更好。
這方天地修士說的道理不一定最對,但一定是最大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