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漆黑的夜空被升起的一縷旭陽劃破,強有力又明亮到令人難以忽視的光亮在那間驅散了周圍所有的陰霾與沉寂。
這股明亮好似一柄蘊含著無窮力量的利箭,瞬發,將腐爛骯臟的腐朽氣息與角落里的粘稠惡心的污染物一并洞穿,光線就這樣一往無前,沒有任何的事物能夠阻礙它的前進,眨眼間就將壓抑感滿滿的精神圖景穿破了一個大洞。
在這支精神箭矢的背后,包裹著無數邪惡與不安的精神圖景如同破了洞的氣球,找不到出處、追隨著箭矢行動想要將其吞噬的精神力像是噴發的水流一般盡數涌出,剎那間,精神圖景中的負擔就肉眼可見的變小了不少。
但箭矢只不過是這場浩蕩戰爭中的沖鋒訊號。
無數被污染的精神力溢出的越來越快,這一看,不像是為了追趕前方的精神力,反倒是因為身后有洪水猛獸在驅逐它們。
在精神圖景內,如海洋般渾厚又深不見底的精神力幾乎席卷到了每個角落,這些精神力每一絲每一縷都蘊含著極致的疏導能力,對于這些妄圖以自身能力與其抗衡的污染精神力來說無異于是降維打擊,它們只能被驅趕得四處逃竄,迫不得已向那個被破開的洞口涌去。
一時間,場面像極了老鷹抓小雞。
早在紓云動用自己意識海中的力量時,她就已經預見到了這個結果。
她有預感,這場意識海碰撞精神圖景的戰役,她已經勝券在握了。
濃縮的精神力一鼓作氣刺穿了精神圖景,兩股精神力在精神圖景中碰撞,最后最強大的那一方如愿的打通了精神圖景,紓云對精神力的掌握十分熟練,但在精神圖景被攻擊的時候,這里依舊是不可避免的劇烈震動了幾下。
精神圖景畢竟相當于人體內最脆弱的地方,紓云拿精神力刺它,總歸是痛的。
為了避免自己被排擠出去,紓云便加快速度將精神圖景內被污染的精神力推向精神圖景外。
不得不說德西斯這個方法確實可行,且快,不過這也是建立在了他遇到了紓云的前提之下。
如果換做其它的疏導師,誰愿意陪他冒這個險?
要不是紓云的精神力沒有強大到支撐她做出刺穿精神圖景的舉動,現在德西斯可不只是痛一下那么簡單了,他的精神圖景不知道會被破壞成什么樣。
紓云看著眼前堪稱浩大的景象,心中并無波瀾。
屬于她的精神力撲向精神圖景脆弱的內壁,又是激的整個空間都顫動了幾下。
雖然不能太明顯的做出大肆破壞的舉動,但紓云有的是能力和手段讓德西斯痛。
不過,即使紓云將被污染的精神力排了出去,德西斯的精神圖景也不可能恢復到原本的模樣了。
一是他本身就一直在忍耐,導致這股力量將他的精神圖景侵蝕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各種各樣的結癥已經深根在精神圖景深處了,根本不可能根治;二是紓云也沒有那么好心要去幫一個當初差點害死她和小老虎崽的人。
這番‘疏導’過后,德西斯或許會感覺到一段時間的輕松,只可惜這治標不治本,后續如果復發了,只會遭受到更嚴重的反撲。
為什么精神圖景內的精神力會被污染?紓云并不知情,不過想必也與德西斯本人脫不開關系。
感覺被污染的精神力散的差不多了,她也就收回了自己的意識海。
精神圖景的震動已經穩定了下來,紓云抬眼看了一圈這里的景象,那些令人不快的氣息已經幾乎沒有了。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后轉身要退出精神圖景。
但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她的腳底游動,像蛇一樣滑溜溜的,一下子攀到了她的腳踝上,瞬間讓人汗毛倒立。
紓云被嚇了一跳,連忙抬腳遠離了這個地方,但她定睛一瞧,她原來站的地方哪里有什么東西,正常得很。
將這份疑惑壓在心里,紓云緩緩睜開了眼睛。
——什么?你說精神圖景破的那個洞補上了沒有?
笑話,紓云不是女媧,這種需要技術的疏導方式她‘目前’還做不來。
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后,紓云恍惚回神。
她的精神力這次消耗很大,調動意識海還是太花費力氣了。
不過她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難受的地方,頂多只是腦袋脹痛了一些而已,休息一下就恢復了。
德西斯蒼白著一張臉,還沒有完全蘇醒,紓云并不管他,她感受了一下空氣中那股濃郁的精神力,德西斯病入膏肓,連帶著精神力都對人體有害。
跟二手煙似的。紓云默默吐槽。
末了,她又轉身尋找那個抑制手環。
她并不是迫不及待要戴手環了,紓云只是剛剛靈光一閃,想到既然抑制手環能抑制精神力,而她也摸清了抑制的前提是先儲存精神力,那為何不將德西斯的這股精神力輸往手環內,直接將它填充完畢、達到手環的最大閾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