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童累帶著干股分紅,去了一趟車騎將軍府,添油加醋把街面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想要表達的,無非是北部尉故意盯著他們,生意不好做了,下次給單勻的錢就不會有這么多了。
單超曾經是宦官五候的領頭人,單勻繼承爵位后,作威作福慣了,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哪里把新來的北部尉放在眼里,就對童累說:“怕他干嘛?這點小官就把你嚇成這樣,你是不是找到新主子,故意要減少我的分紅吧?”
“那怎么可能,侯爺照顧我這么多年,我哪會忘恩負義,被他這么一嚇,賭客至少走掉一半,提前說一聲,就怕分紅少了你怪罪我。”
“這倒是的,聽說這小子殺過人,賭客被他一嚇,自然就不敢進你賭場了。你說,會不會是得意賭場的人,請他來和你們搗亂的?”
單勻雖然狂妄,卻不傻,事出必有因,他雖然不是宦官,卻是宦官集團的人,了解的事情要比童累要多。
只要一想曹節和張易的關系,張易替得意賭場來壓制吉祥賭場,就順理成章了。
“對啊,上次搶小孩的時候,得意賭場的梁管事,拿了張易送的三顆珍珠,事后毫發未損,連珍珠都沒還。是不是就從那以后勾搭上的,是梁管事請張易來找麻煩的。我們和張易從來就沒有過節,沒道理只盯著我們一家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童累覺得自己發現真相了,不然都是賭場,得意賭場逼債鬧出人命,差點害了橋玄的兒子,為什么張易不去得意賭場,卻來吉祥賭場示威。
涉及到大宦官曹節的利益,單勻也虛了,一時想不出怎么辦,氣得只能罵曹節不講恩情:“如果不是家父抬舉他,他能有現在的威勢?”
當時宦官五候要和士族爭權,放在質帝邊上服侍的當然是心腹,曹節王甫原本都是單超的人,單超死了后,沒了大佬照理說會換掉,卻被質帝一直留在身邊,最終五候失勢后,就是曹節王甫領頭的十常侍繼續霸占政權。
張易選擇吉祥賭場這個突破口,就是考慮到這一點。
王萌是張易上官,他如果制止張易到吉祥賭場鬧事,得意賭場就賺不到這個便宜了,那他得罪的就是曹節。
王萌當然不會為了單勻,讓王甫和曹節產生隔閡。
對張易來說,開賭場的就沒有好人,折騰吉祥賭場一點內疚都沒有,其他人還只能看著。
第二天張易要去宮城上值,就讓三人在家里休息:“賭場人手黑,我們壞他們財路,他們不敢明面上對付我,很可能來我家搗亂,你們不準出門,就在家守著。”
袁術因為家里人不讓他找張易,已經換到南門值守,曹操還在西門,因為張易一口拒絕他牽線,也覺得沒意思,見到張易只是點點頭就過去了。
皇帝上朝時,不需要上朝的張竑走到張易身邊,閑聊幾句后,問張易:“聽說你人手不足,要不要從羽林里調一些過去。”
他沒有私人部屬,只能在羽林中選人。
“我那個地方,除了給副手位置,這些羽林才愿意過去。”張易當然不要。
羽林都是一百到兩百石,北部尉除了張易六百石,還有兩個兩百到四百石的副手位置,其他佐吏都是五十到一百石,不升官,當然不肯去。
張竑見張易不愿讓出副手位置,就說:“人手不足時,找我要人。”
他知道張易在找賭場的麻煩,羽林和虎賁加起來有六百人規模,他是衛尉丞,調人幫張易打架不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