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妃不信身邊眾人皆知的事實,更不允許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提‘死’字。
許傾妃始終相信,她的兒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有人都覺得,是因為打擊太大,讓她陷入精神分裂的自我臆想狀態,但礙于身份,無人敢說出來。
這些年。
許傾妃在全國各地,每一個正規的醫院,都安排有人。
但凡,與她兒子年齡相近,去醫院看病的人,都會背地里被安排做一次親子鑒定。
雖然物質條件優越無比,從小到大都是大家閨秀,基本不會有什么煩惱悲愁。
可,自從那場意外之后。
她感覺自己的心里被生生剜了一個空洞,失去感、窒息感、空落感、墜重感、愧痛感、悲哀感……一種她不曾有過,更無法形容的殤痛。
許傾妃只知道,她缺失了她的全世界。
在許傾妃的臆想中,苦苦追尋近十八年。
今天,如神賜般,一封夢縈心纏的親子鑒定。
終于有了,關于她夢癡夜念,親生兒子的信息。
媽媽就知道…就知道,你不會丟下媽媽的。
媽媽找你,找得好苦。
看到照片上,本該青春洋溢的兒子,此刻臉上卻布著些許滄桑的模樣,許傾妃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割開,再攪碎般痛。
苦了,我的兒。
很快…很快媽媽就能接你回家了。
無論你想要什么,媽媽都會給你。
媽媽的一切,一切!
她美眸爍光無比堅定,一縷異樣的猩紅一閃而逝。
許傾妃心中被鑿穿的一大片空洞,現在終于有機會可以填上!
但,潛意識難免會害怕,這是像泡沫般,一觸即碎的虛幻美夢。
許傾妃無比渴望,想立馬與兒子相見。
“月詩,他在哪,快帶我過去,我現在就要去見我的兒子!”
思緒回過來,許傾妃急促地走向門口,神情激動地說道。
白月詩看著她那激動萬分的急切樣子,輕輕地把她抱到一側沙發上,帶著些許憂愁輕聲細說:
“媽,您先別急,弟弟的情況有點復雜,我先慢慢給您說……”
東州市。
天橋上。
千鈞一發之際,跑到她身邊的紀小龍,猛地一撲。
來不及了。
紀小龍阻不到她的身體,向前倉促伸出手,亦抓不到她的腳。
指尖距他的鞋底不到兩公分,紀小龍的手定格在了半空。
瞳孔倒映間,是不斷縮小、女人墜空的身影。
剎那間。
砰——
一聲遠處傳來的悶響,跳江的女人,沒入江水中。
水花大濺而起,瞬間平息,再也沒了女人的身影。
紀小龍看了看四周。
凌晨三點。
這里冷冷清清的,毛都沒一根,更別說人影車影了。
沒一會兒,女人從朱江江面冒了出來,濕漉漉的頭發緊貼著臉,手不斷地拍打水面,浮浮沉沉的喝著水,一看就不會游泳。
女人離岸邊不遠,紀小龍神情淡漠的看著她。
這女人跳得倒是干脆,到了江里一直瞎撲騰,不知是不是自殺反悔了。
五分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