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幾日后,怡和大廈頂層,最大的會議室里,巨大的紅木會議桌旁,亨利凱瑟克臉色鐵青,他剛剛在會上訓斥完香江本地管理層在危機處理上的“無能”和“愚蠢”。
他的叔叔,老威廉爵士在得知兒子慘死和九龍倉失竊的雙重噩耗后,已經病倒。
他此行肩負著穩定局面、找出真兇、并盡可能挽回損失和擊垮對手的重任。
然而,現實比想象中更殘酷。
“亨利,你要冷靜,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說話的是財務總監戴維斯,一個頭發白、眼神銳利的老狐貍。
“戴維斯,你讓我如何冷靜,香江這邊的管理層明顯就是高高在上慣了,然后被人抓住機會直接擊垮了。”
“也不能全怪他們,我們的對手很不一般。”
“不就是個華人么,還是個剛從內地過來沒多久的家伙。”
“亨利,你父親是如何教導你的,不要輕視任何對手。我們現在面臨的是全方位的攻擊。輿論上,我們處于下風,那些華文報紙把我們描繪成小丑和失敗者,因為九龍塘改造項目還有前面他們出的昏招,地政總署現在對我們的態度也很不好,甚至暗示可能要重新評估合作方!我們的現金流正在快速枯竭,銀行那邊…風聲也很緊。”
運營總裁伯恩斯補充道:“還有那些匿名信!關于九龍倉和…‘銀翼號’的那些‘線索’,雖然捕風捉影,但指向性太強了,已經在歐洲小范圍流傳。幾家和我們有競爭關系的公司,已經開始以此為由,質疑我們的管理能力和資產安全性,試圖搶奪我們正在談的幾個重要項目。董事會內部,尤其是非凱瑟克家族的成員,情緒非常不穩定。”
亨利凱瑟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所以,你們認為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個叫何飛的暴發戶那個幾年前還在街邊賣水的”
“他可不是街邊‘賣水’的,他的第一單客戶是九龍警局,然后是全部香江警局,黃河汽車的第一單大客戶也是香江警局。”運營總裁伯恩斯道。
“我們必須承認,他抓住了我們的失誤,精準打擊。他的‘黃河系’正在快速整合資源,九龍塘項目一旦建成,將徹底改變香江地產格局,擠壓我們的核心利益。更重要的是,那些匿名信的內容,雖然缺乏直接證據,但關于九龍倉‘不可能失竊’的細節分析,以及‘銀翼號’某些無法解釋的墜機原因,已經足以在股東和合作伙伴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懷疑一旦產生,信任的堤壩就會開始潰爛。”
財務總監戴維斯接口道:“我們嘗試聯系了匯豐、渣打幾家主要合作銀行,希望能獲得短期流動性支持以穩定局面。但他們的態度…非常曖昧。要么要求提供更多抵押,要么直接表示需要總行審批。顯然,他們也在觀望,甚至…可能已經聽到了風聲,或者受到了某種壓力。”
“壓力什么壓力”亨利追問。
“我們懷疑,何飛的人已經暗中接觸了銀行高層,或者…他背后的資金實力遠超我們預估,讓銀行在權衡風險時更傾向于他。”戴維斯無奈道。
“香江的銀行家,最懂得‘錦上添’,也最擅長‘落井下石’。”說完他長長嘆了口氣。
亨利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紅木桌面上,“那就反擊!用我們最擅長的方式!他不是卡我們的供貨和服務嗎我們也可以!通知下去,怡和旗下所有碼頭、倉庫、運輸公司,即日起對黃河實業、泰山安保、黃河汽車廠、沁泉飲品及其所有關聯公司的貨物運輸、倉儲服務,進行‘最高級別的安全檢查’!每一個箱子,每一份文件,都要給我查得清清楚楚!我要讓他們的物流徹底癱瘓!”
戴維斯皺緊了眉頭:“亨利,這…這等于公開宣戰,而且會嚴重損害我們自己的商業信譽和碼頭效率。那些國際貨主會怎么想其他客戶會怎么看”
“都什么時候了還管這些!”亨利咆哮道,“怡和都要被一個賣水的踩在腳下了!信譽等我們把他踩死,信譽自然會回來!執行!立刻執行!”
“也罷,那就試一試,除了賠付之前那些貨主的損失,集團每月收上來的房租夠我們跟他們打一仗了。”戴維斯舉手支持。
“那就打,我現在就去布置。”伯恩斯想了想也表示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