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繼續道:“我研究了你們的方案,全資收購很有魄力!但翻新那種體量的建筑,需要的資金流是天文數字。20年減稅想法不錯,但市議會那些老爺們可不好對付,他們更關心選票和輿論。而輿論…”他攤了攤手,“往往掌握在懂得如何發聲的人手里。”
說完他身體靠回沙發,換了個更放松的姿態接著道:“理查德(他刻意用了名字拉近距離),你可以把我的話轉達給你們老板,我們其實不必成為對手。紐約足夠大,容得下不止一個贏家。我的團隊在項目運作、政府溝通、媒體造勢方面有不可替代的優勢。而你們,擁有強大的資金后盾。為什么不考慮合作呢我們可以組建一個合資公司,我的經驗加上你們的資本,我們能讓科莫多爾成為真正的傳奇!利潤共享,風險共擔,雙贏的局面。你覺得如何”
沃森靜靜地聽完,臉上笑容不變,緩緩開口:“感謝ta先生的坦誠和提議。君悅集團對科莫多爾項目的評估是基于其長期戰略價值,我們相信憑借自身的資金實力、即將整合的專業開發建設團隊(他意指收購的‘基石建設’),以及專注于打造頂級地標的決心,能夠獨立完成這個項目,并使其達到應有的高度。合作…目前不在我們的計劃考量范圍內。”
ta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一秒,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獨立完成…”他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很有自信,沃森先生。但曼哈頓的地產開發,尤其是改造科莫多爾這種規模的歷史遺留項目,從來都不是簡單的資本游戲。它涉及到復雜的法律迷宮、工會關系、社區意見,還有…”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與這座城市真正掌權者的默契。這些無形的資產,有時比銀行賬戶里的數字更有分量。”
他身體前傾,目光變得極具壓迫感,剛才那點偽裝的和氣徹底消失:“我的父親,弗雷德ta先生,在紐約地產界深耕數十年,從皇后區到布魯克林,建立了深厚的人脈網絡。從市議員到州政府,許多人都曾受益于ta家族的投資和建設。我們懂得如何讓項目順利通過審批,如何讓反對的聲音…變得更少一些。”
沃森看了一眼威爾遜,發現威爾遜危襟正坐,像是在看戲一樣。
于是他示意ta繼續說。
ta也沒客氣接著道:“而一個初來乍到、根基未穩的新玩家,即使資金雄厚,也可能在某個環節遇到意想不到的…阻力。比如,歷史建筑保護協會突然對改造方案提出嚴苛到無法執行的異議或者工會組織一場聲勢浩大的抗議,指責你們不尊重本地勞工又或者,某些關鍵的規劃許可,被‘審慎地’延長了審批流程時間,可是最大的成本,沃森先生。拖延,足以拖垮一個再好的項目。”
這話說出來就是威脅了,沃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威爾遜給了沃森一個眼神,沃森開口道:“感謝ta先生的…經驗分享。君悅集團尊重紐約的規則和法律。我們相信,一個真正有利于城市發展、創造大量就業、并能重振地標的優質項目,最終會憑借其自身的價值和專業的運作獲得各方的認可與支持。我們也會聘請最專業的顧問團隊來妥善處理您提到的所有潛在問題。至于根基,”他微微頷首,“我們正在建立,并且有信心建立穩固的根基。科莫多爾項目,君悅志在必得,并且將獨立推進。”
ta盯著沃森看了足足有五秒鐘,似乎在評估對方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所依仗。
可惜他失望了,因為他看到的是堅定的信心。
“志在必得很好,我欣賞有野心的對手。沃森先生,看來我們只能在這個舞臺上較量一番了,紐約的聚光燈很亮,希望君悅集團能承受得起它的熱度。再見!”
ta起身,沒有再握手,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帶著助理羅伊,昂首闊步地離開了辦公室。
門關上后,威爾遜才長舒一口氣,看向沃森:“他最后那句話…是在威脅要利用媒體”
沃森點點頭道:“是的,他擅長此道。但老板說過,‘低調做事,高調建樓’。媒體這把雙刃劍,他可以用,我們也可以用。現在,該向老板匯報ta先生的‘合作誠意’和‘溫馨提示’了。”
“好,那我們現在就一起去見老板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