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賈張氏西廂房門口瞇著眼打盹。
聽到腳步聲,賈張氏睜開眼,看到是陳蘭香帶著三個光彩照人的年輕人進來,三角眼習慣性地翻了翻,但又很快忍了下去,沒吭聲,只是扭了扭肥胖的身子,換了個方向繼續假寐。
陳蘭香也沒理她,指著中院的布局對孫子孫女說:“看,這就是奶奶和你爺爺以前住的地方,這是正房,東西兩邊是廂房……”
正說著,秦淮如端著個盆從屋里出來,像是要出去倒水,其實她早就看到了,故意出來探探口風。
一秦淮如臉上堆著笑:“喲,何大娘,您來了?快屋里坐會兒?”
“不坐了。”陳蘭香擺擺手,“就是過來看看,淮如啊,你們什么時候能搬?總這么拖著也不是事兒。”
秦淮如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笑得更加殷切:“何大娘,哪有說搬就搬的,我們這東西也不老少呢,您老也不差這幾天吧?”
“東西很多么?多叫幾個窩脖,一會就搬完了。”陳蘭香可不接她這個茬,前院一早上就能搬了,他們能有多少東西。
“何大娘,您再容我們幾天,那邊的房子還沒收拾呢。”
“可我咋看你們就沒想著去收拾呢,這邊你們也不拾掇,怎么想賴著不走?”
“不會,不會我們這幾天就搬,這幾天就搬。”秦淮如道。
“哼。。。”賈張氏在那邊不陰不陽的哼了一聲。
“怎么,賈張氏,你有意見?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扔出來?”
“你敢,陳蘭香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自己做過多少惡心事,你不會都忘了吧,你怎么好意思再住進這個屋子?”陳蘭香冷著臉道。
“我”
“你什么你,你這老了還要臉了,用不用我跟街坊鄰里說道說道你當年都看過點啥?”
“老賈啊、東旭啊”
“賈老蔫你家這女人你真會回來看他?你娶了這么個玩意,到了那邊還想受她的氣?賈東旭你娘怕你在那邊受苦,跟著過去照顧你呢。”陳蘭香也開始喊。
“奶,別喊了,怪滲人的。”何凝雪打了個冷戰,小聲道。
“怕啥,你倆哥在這呢,就是鬼來了,也給他打回去。”陳蘭香笑道。
何家哥倆面面相覷,奶奶這要是說的是老爸,他們真信,至于他們哥倆,不敢想。
大晴的天,突然天上就過來一片烏云,院子里直接就暗了下來,一陣小小的風吹過,院子里的樹葉嘩嘩響。
賈張氏呲溜就鉆回了西廂房,然后“咣當”一聲門就關上了。
秦淮如的臉也白的嚇人,自家公公和男人那可都是橫死的,自家婆婆那指定是招不來的,因為賈張氏的都是請他們回來幫忙,這何大娘卻把話說到根子上了。
“何大娘,您,您別說了,我們這兩天就搬。”
“真搬?”
“真搬。”
“那行,過兩天我再過來看,你們要是糊弄我,就別怪我把你們家以前的事都抖落抖落了,別以為這院子里的人都搬走了,你們干的那點事就沒人知道了。”
“好,好!”
“我們走。”陳蘭香一揮手,帶著孫子孫女就往外走,院子她看了,破敗的厲害,還有很多違建的東西,不修繕,她是真不想來看了,看的心里難受。
說完,陳蘭香就帶著三個孩子轉身往外走。
秦淮如還在后面喊著:“何大娘您慢走啊!有空常來坐!”
陳蘭香理都沒理,他們都不知道的是,耳房里四道目光在何耀祖和何耀宗身上滴溜溜地轉。
正是小當和槐花,這姐倆,今天都沒去上班。
剛剛聽到外面的動靜,本來想出來幫幫場子的,結果奶奶和老媽都落班了,他們就沒敢出來,不過從窗戶口看見院中間站著的兩個高大俊朗的青年,姐倆眼睛頓時就亮了。
等何家幾人走走出垂花門看不見了人了,二女才收回目光。
倆人互相推搡著小聲嘀咕起來,臉上飛起紅暈。
“你們兩個死丫頭干嘛呢,剛剛都不出來幫你媽我說句話。”秦淮如聽到動靜,沖著耳房喊道。
“媽,剛剛那兩個是柱子叔家的兒子?”槐花道。
“你這什么表情,犯浪了,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以什么樣,你覺得人家能看上你么?”
“媽,哪有這么說自己閨女的?”槐花道。
“哼,咱們兩家不對付,你就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