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啊!
“娘,我不是瞎鬧人,我真的餓。”
八歲的張芳芳趴在母親的懷里,委屈壞了,吧嗒吧嗒直掉眼淚。
小弟張再慶也湊了過去:“娘,俺也餓。”
李秀芝摟著倆最小的孩子,跟著掉眼淚,這是造的什么孽啊!
瘦的臉還沒巴掌大的大妹張蘭蘭蜷縮在炕角不敢言聲,她十六歲,懂事的很,碗里那點糊糊,幾乎全都喂給了妹妹弟弟,她更餓。
張紅旗坐起身,仔細琢磨一家人原本的軌跡。
二妹和小弟餓死在這個冬天,還在上初三的大妹則因為奶奶收了人家的彩禮,開春不久就嫁了人,成親頭一年就因為年紀太小,難產沒了。
母親李秀芝哭瞎了眼,生了病沒錢治,也沒捱過幾年。
張紅旗自己,則被父親張栓柱按著頭,繼續盡“孝”,一輩子被爺奶和叔叔一家吸血。
這是何等臥槽的劇情?
絕不能忍!
熟知劇情,張紅旗可不打算窩窩囊囊過一輩子!
可家里有張栓柱這么一個癟犢子爹,想要不挨餓,想要活的舒坦一點,卻也不容易!
張紅旗穿越之前是邊防部隊的老兵,身手好槍法棒。
但身手再好,也不能出門去搶吧?
槍法再棒,沖誰使喚呢?
魔怔一樣,張紅旗盤著腿坐在炕邊,仔細琢磨咋樣才能憑自己的本事改變命運。
張紅旗住的地方叫靠山屯,出了屯子走不了多遠,就是一片山林。
平時屯子里的人時不時去林子里下個套子、卡子啥的,春秋天不忙的時候,也會有不少人進山撿菌子、采木耳。
打獵!
以自己的好身手好槍法,可以去打獵啊!
眼下是1977年,不禁槍不禁獵,守著老林子,完全可以靠打獵趟出一條活路!
不過眼巴前兒有兩個問題。
一是沒槍,二是張紅旗槍法雖好,但沒打獵的經驗。
真想憑借打獵改變命運,還得有人帶自己才行。
整個靠山屯只有一家獵戶,住在屯子西頭的趙三喜。
能幫自己的,只有他了。
有了想法就去嘗試,家里幾口人可都還餓著呢。
“娘,我出去一趟。”
不顧李秀芝的阻攔,穿好破棉襖,張紅旗推開了屋門。
東北冬天的夜,氣溫能干到零下二十多度,吸一口外面的涼氣,張紅旗只覺得透骨子的冷。
張紅旗踩著沒過鞋面的積雪,咯吱咯吱出了院門,街上的雪更深。
直奔趙三喜的家,喊開了門,張紅旗說明來意。
“三喜叔,我想跟你一塊兒鉆老林子打野牲口。”
趙三喜當即就愣住了。
巡山打獵這營生,苦啊!
不但苦,還危險的很。
但凡能過的下去,誰家也舍不得讓孩子干這個。
張紅旗家雖說六口人,可算上他自己,家里有三口人能下地賺工分,說不上富裕,可也沒到讓大兒子鉆老林子那一步!
“紅旗,跟我逗悶子呢?叔兒忙著呢,跟柱子你哥倆玩去。”
趙三喜臉上帶笑,抬手把自己兒子趙鐵柱給叫了過來。
“叔兒,我真想跟你進山打野牲口!我有力氣,搬搬抬抬啥都能干,你把我當馱馬使喚都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