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張紅旗進門的時候,張芳芳醒了。
“娘,你跟爹說說,我再也不敢了……”
李秀芝抱著輕飄飄的小女兒,哭的無比絕望。
張蘭蘭在一旁,也跟著不停抹眼淚。
衛生員一聲長嘆,這一家子有個張栓柱,造孽吶!
張紅旗眼珠子都是紅的,見張芳芳暫時沒事,小聲詢問衛生員。
“還能是咋?撞炕沿上孩子暈過去了唄?
張栓柱咋下那老重的手?
不過紅旗你別著急,這口子看著流血多怪嚇人,可那是皮外傷,最多留個疤,不礙事。
眼巴前兒瞅著,二丫兒眼神、說話也沒毛病,只要沒腦震蕩,就沒事。”
張紅旗謝了衛生員,和張芳芳說了幾句話,轉身朝外頭走。
張芳芳得留在衛生員這觀察一宿,怕她真整個腦震蕩啥的。
李秀芝和張蘭蘭肯定陪著,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獨自一個出了門的張旗打定主意,現在就把老李頭家那院子買下來!
來時路上,他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是不是二丫的命運真的無法改變?
是不是這么一個懂事的孩子,非要死在這個冬天里?
好在只是皮外傷,這回是躲過去了。
可下一回呢?
在張紅旗眼里,張栓柱眼巴前兒已經屬于喪心病狂的階段了。
他可不放心再讓這么一個癟犢子跟弟弟妹妹們待在一個屋里頭!
錢不夠,先找三喜叔借,二十多塊錢,進山隨便打點啥也能劃拉夠!
“我剛進門就聽柱子說了,你爹……張栓柱這是拿二丫兒撒氣呢!
也賴我,在屯子里辦他丟人了。
紅旗你別著急,別說二十三十塊了,叔兒這有多少,你就能用多少!”
“三喜叔兒!我……”
“廢幾波啥話啊,趕緊叫上老李頭,咱一塊去老支書家,先把院子買下來!”
老李頭那院子早就騰空了,里頭啥玩意沒有,只要給夠錢,馬上就能搬進去。
老支書瞅著眼前抿著嘴的張紅旗,拍了拍他的肩膀:“紅旗啊,是個爺們,有擔待了!”
那院子空了快一年了,想住進去,可得費勁拾搗呢。
還得整點柴火燒炕,要不然這賊拉冷的天,不燒炕可住不成人。
再麻煩再受累,張紅旗都不在乎。
不說別的,單單為了保下弟弟妹妹們,他就是頭拱地也樂意!
可這事有一條,得李秀芝點頭才成。
原本張紅旗以為,李秀芝怕是還得做不老少動員工作,結果再次返回衛生員家的時候,剛巧撞上追過來的張栓柱。
“你們一個個的,全說我打了二丫兒,你們咋不說她不孝咧?”
“這么小的人,就背后嘀咕她奶,她是不是該打?”
“秀芝啊,那是她親奶,是咱親娘,親孩子們還來不及呢,咋可能坑他們?”
“我剛才去問了,那布料是旺財媳婦沒問清楚,手太快,可不是咱娘偏心!”
“你們要是再這么不懂事,非要跟著紅旗那個白眼狼學,那今后一個個就也都別回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