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張紅旗就聽見張栓柱在那放狗屁!
“啥癟犢子手太快了?那布料是我孝敬俺娘的,咋,瞅我嘎哈?
就興你孝敬你娘,不興我孝敬俺娘?
我特么還沒去找張旺財呢,咋我孝敬俺娘的布,穿他家崽子身上了?
張栓柱,你跟誰支棱眼珠子呢?
咋,你在外頭沒本事,讓人家合起伙來騙,吃了虧屁也不敢放一個,就會沖家里人耍二百五是不是?
我告訴你,今后你再敢動俺娘和這幾個小的一指頭,我跟你沒完!”
憋了一肚子火,一瞅見張栓柱,張紅旗就炸了!
正沖著李秀芝和張芳芳、張蘭蘭娘仨耀武揚威的張栓柱頓時一窒。
自己的大兒子沖自己舞舞喳喳,連喝帶罵,張栓柱好懸一口氣上不來,憋死!
“你個癟犢子,你跟誰倆呢?我是你爹!”
張栓柱一蹦三尺高,鼻子都氣歪了。
他這種人,平日里自詡是個正派人,頂著孝子的名聲,最在乎臉面。
也就是沒啥文化,說不出文縐縐的話,要不然非但給張紅旗高低整幾句‘忤逆子’之類的詞出來不行。
“喲,這會想起你還是個當爹的了?
你捂住孩子們的嘴不讓吃,把家里最后一點糧食都給你那白面饅頭吃到飽的兄弟送去的時候,你咋不記得你是當爹的?
二丫兒這么小的人,你一巴掌把她輪飛的時候,你咋不記得你是個當爹的?”
張紅旗之前一直忍著,是因為李秀芝和弟弟妹妹都和張栓柱生活在一個房檐下頭。
撕破臉鬧的太厲害,害怕這癟犢子拿娘幾個撒氣。
張芳芳被打就是最好的例子,張紅旗一點都沒冤枉張栓柱。
可眼下不一樣了,張紅旗買下了老李頭家的院子,他有地方安置李秀芝和弟弟妹妹們!
張栓柱瞪圓了眼,要吃人一樣大吼:“那是因為二丫兒她不孝!她背后嚼她奶的舌根!
她親奶!
我當爹的,不教訓教訓她,她今后咋整啊!”
張紅旗可不吃他這一套!
“來來來,你跟我說說,二丫兒咋嚼舌根了?她說啥了?”
張栓柱頓時又是一窒。
旁邊被嚇壞的張芳芳擠在李秀芝的懷里,帶著哭腔說:“我沒嚼舌根,我就說瞅見張建設身上穿的新衣裳,像是俺奶拿走的那塊布。
俺奶拿布料的時候說了,她要給大姐存著,等大姐出嫁的時候做身新衣裳……
那布料,是大哥鉆老林子跟野牲口玩命賺回來的,俺奶說話不算數,我就說她偏心。
我沒說瞎話,也沒嚼舌根。”
本來已經沒話說的張栓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子又來的精神。
“聽聽、聽聽,你們都聽聽!這還不叫嚼舌根?
這丫頭才多大啊,就說她奶這啦那啦的!
那是她親奶!打小就疼她!
結果落了個啥?
竟然背后說她奶偏心!
她奶偏心誰啊?一塊破布料,她奶還惦記著給大丫兒做身新衣裳出門的時候穿,咋個能叫偏心呢!
剛才我都說了,那是你嬸子手太快,沒問清楚就把那布料給建設做了個罩衣,哪能怨你奶呢?
紅旗啊,人這心長歪了,瞅啥都是歪的!”
張紅旗都氣樂了。
還特么我的心長歪了?
老子就是心長倒了,也比你們這幫癟犢子的黑心腸強!
“手太快?騙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