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斤的大公犴如何拖回去,眼巴前兒成了張紅旗和趙鐵柱小哥倆需要面對的問題。
這玩意又處在河溝里頭,它自己活著的時候都爬不上去,更別提用繩子拖上去了。
只能先分割,再用繩子往溝上頭拽了。
有啥說啥,但凡是哥倆在老林子深處打到的這頭公犴,必然是挑撿好肉砍下來,能帶多少帶多少。
可這不是離屯子近嘛,不管是趙鐵柱還是張紅旗,都感覺舍棄任何部位都是浪費。
放血清膛,鹿心鹿肚先收好,其他的用斧頭劈開分割,折騰成能拖動的大塊,一點點先整到河溝上頭。
因為遇見紅狗子,變得格外反常的虎頭,直接吃了個頂脖。
這老大一頭犴,身上啥零件都顯得格外的超標,內臟也比旁的野牲口大的多。
尤其是鹿肝,這玩意有老獵人打到鹿之后,會趁著剛取出來那股熱乎勁,直接切長條生吃。
說是鮮嫩無比,但張紅旗不敢吃,害怕染上啥病,這年頭缺醫少藥的,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趙鐵柱有心嘗試,也被攔住了,這大虎逼聽風就是雨,可得看緊點。
倒是公犴那一嘟嚕,是真特么大,趙鐵柱嘿嘿傻笑著給割了下來,拎在手里可不老小,非說回去給他爹泡酒養身子。
趙三喜一個鰥夫,天天又是鹿肉又是鹿筋的,現在好了,超大號鹿鞭酒都給安排上了,早晚得特么出事!
一頭超過千斤的大公犴,去了內臟和那副大板角,也裝滿了兩個草爬犁。
這一番折騰下來,張紅旗哥倆只感覺比剛才攆著紅狗子打還累人。
紅狗子的肉有毒,不能吃,但這玩意身上掛著花紅呢,張紅旗想了個轍,不管大小,尾巴尖全割下來當證物,攏共割了四十三根尾巴尖!
真是一窩子禍害啊!
這老多紅狗子聚在一起,還有活的年頭長的首領指揮,但凡聞著味鉆進哪個屯子里,傷人啥的是必然的。
還有生產隊養在一起的大牲口,恐怕全得完犢子!
忙活完,哥倆升起了篝火,挑腹部脂肪多的地方割幾塊肉,切成薄片烤著吃。
趙鐵柱心心念念的鹿肝,割成長條,用油脂裹上,一邊烤一邊刷上熊油熬的大醬,滋味意外的鮮亮!
該說不說的,鹿類的通病,脂肪顆粒大,油脂含量少,鹿肉絕對是好東西,可對于這年頭的人來說,真就沒有肥嘟嘟的五花肉解饞。
熊油烙餅、粘豆包也都放在火上烤,熱乎的配著烤鹿肉一塊吃,香迷糊了!
吃完再整口熱水灌下去,舒坦!
剛剛還累的直喘氣的小哥倆,一頓烤鹿肉吃完就紅光滿面精神抖擻了。
要么說年輕人身體壯恢復的快呢,趙鐵柱這會都開始琢磨,使個啥招把常娟再叫去牲口棚一趟,好好扯一回犢子。
吃飽喝足,張紅旗哥倆拖著草爬犁慢悠悠朝縣城的方向走。
剛才吃喝的時候哥倆商量過了,鹿頭、鹿腿、大骨頭啥的,找個合適地方用雪埋深點,剩下四五百斤好肉拖到縣供銷社換錢。
這主意還是趙鐵柱想出來的,都說他憨,可那只能算是反應慢一點,正經的讓他細琢磨,啥事都能想明白。
趙鐵柱說了,頭前打那老些野豬就夠招眼了,再拉兩爬犁鹿肉回屯子,指不定咋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