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趙鐵柱和虎妞各自拎了根大麻花,酥油沾芝麻那種,還帶糖霜,嘎吱嘎吱嚼起來噴香。
和旁的家庭不太一樣,柳正骨不擔心自家孫女和趙鐵柱單獨相處。
這年頭雖然后世一提起來就說風氣保守,可實際上蠻不是那回事。
注意影響肯定要注意,但也絕不是年輕男女不能走在一塊。
“你哪來那老多的糧票?”
虎妞對于趙鐵柱兜里的糧票,很感興趣,倒也不是惦記,純屬沒有一回見著那么厚一沓過。
“換的,你想要,我給你。”
趙鐵柱嘎吱嘎吱幾下子,就把手里剩下那點麻花全塞進嘴里了。
這貨嘴大,吃東西特別快。
“那可不好換,你舍得?”
虎妞的臉上看不出啥表情,不過麻花吃的也不慢。
“咋舍不得?全給你!”
都說趙鐵柱憨,可憨人有一條好處,沒那多心眼,虎妞要,他就真給。
“成,全我的了,走,我領你去下館子!”
虎妞也不比趙鐵柱差多少,倆人交流起來毫無隔閡。
“嗯吶,國營飯店里頭的大師傅,做菜可好吃了!”
倆人進了飯店,點了不老少菜,飯點還沒到呢,就先吃上了。
“跟著張紅旗后面抱孩子那女的,是誰?”
整了一筷子炒菜,虎妞這才問,“她老瞅我。”
不用問,也知道她說的是常娟,她抱著二丫兒呢。
總不能問的是抱著張再慶的李秀芝吧?
“俺們屯子的,趁車一塊來趕場的。”
趙鐵柱哼哼唧唧,多少有點被抓現行的感覺。
有啥說啥,這貨心虛完全是因為他打不過虎妞。
頭前兒帶著趙三喜去縫腳筋,這憨貨和虎妞偷偷撂轱轆呢,被人按在地上好一通摩擦,張紅旗躲在一邊偷看,差點笑岔氣!
“我瞅著她不對勁,還有,她和那倆小的,頭上都戴著發卡,好看。”
虎妞可不傻,她只是類似于創傷應激綜合癥那種心理疾病,從沒人教過,自己個兒就沒由來的起了攀比心。
“等會去國營商店,我給你買個更好看的!”
趙鐵柱繼續埋頭往嘴里扒拉菜,他總感覺,虎妞知道點啥?
“你倆是不是偷偷扯犢子了?”
“嗯?啊,沒有,我不是那樣式兒的人!”
男人在某些方面撒謊,是不用其他人傳授的。
“扯就扯唄,瞅你那沒出息的樣!怕啥?”
“……真沒有!”
“沒有就算了,快點吃,吃完咱去買發卡。”
“嗯吶。”
鬧到最后,趙鐵柱也沒搞明白,虎妞是真不在乎,還是故意詐自己呢!
這憨貨能和張紅旗描述扯犢子的細節,但和其他人,從來沒提過一嘴!
用他自己的話說,哪怕是按在牲口棚里頭,他都不承認!
領著虎妞去了國營商店,趙鐵柱發現這地方東西還沒縣里的供銷社全乎呢,也就名字好聽點。
買了個發卡,趙鐵柱給虎妞戴上,倆人又買了一堆好吃的,提溜著重新返回人群中。
“我見過人家扯犢子。”
“呃?”
“真見過!”
“在哪見的啊?”
“那你別管!扯過犢子的人,女的看男的,就跟剛才你們屯子趁車那女的,瞅你那眼神一個樣式兒滴!”
“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