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和趙鐵柱哥倆被圍毆的時候,這王八蛋不出面,現在瞅著他們的人吃虧了,這才跳出來裝好人。
正常的,別看張紅旗他們好像占著理呢,可經不起仔細查。
那些戴紅袖箍的巡查員說話就到,就憑這躺了一地的知青,事情就不好掰扯清楚。
再何況,那對母女明顯就是偷摸換粘豆包的,嘴硬也沒用,誰心里都清楚。
反正沒吃啥虧,算了就算了,但陳明生這癟犢子,今后得提防了,還有這幫東方紅農場的知青們。
趙鐵柱支棱著眼,他不清楚張紅旗咋和眼前這說合的人認識的,但他知道,處理這種事情,自己不行,聽紅旗的準沒錯!
“怎么回事?誰讓你們在這打架的?你們是哪個單位的?為什么要和人打架?你們領導是誰?”
帶紅袖箍的巡查員擠開人群趕到時,也嚇了一跳!
趕場嘛,打架多常見了?
打的不激烈,直接把兩邊攆走就行。
打的狠了,帶回場部,有單位的讓領導來領人,鄉民就讓他們支書來。
可農場這幫人辨識度太高了,棉襖棉褲全是單位發的,巡查員一瞅地上躺十多個,頓時覺得遇著大活了!
開玩笑,陳明生這會哪敢說出自己的單位啊,更不敢讓這么多人被帶回場部。
作為兵團知青,有工資有單位有組織,這是好事,可你但凡犯錯誤,收拾你起來上級領導也不會手軟!
尤其是,陳明生知道整件事的起因是什么。
別說人家老鄉換點粘豆包算不算投機倒把,就說你想訛人,想欺負人家娘倆,眼巴前兒更是連打架都輸了,回去肯定沒好!
“同志,同志,沒打架沒打架,鬧著玩呢!”
“有這么鬧著玩的嗎?玩到全躺地上了都!不對,他們的胳臂腿脫臼了!”
這時候柳正骨笑瞇瞇的湊了上去。
“小同志,真是他們鬧著玩呢,說啥練過擒拿手,要給大家伙表演個節目,結果就這樣式兒了。
估摸著,擒拿手練的不咋到家。
我給幫忙瞅一眼哈!”
說著,拎起一個地上的知青,沒咋見他使勁,順手一扒拉,那人被卸掉的肘關節就給裝上了!
就這么滴,柳正骨拎起一個知青,隨手一扒拉,治好一個,說話的功夫,就給十多個全治好了……不對,被趙鐵柱揪住頭發狂扇耳光那貨治不好,臉腫的跟拜神的豬頭一樣,咋治啊?
看熱鬧的人群中,再次爆發出叫好聲!
柳正骨像模像樣的沖著四周拱手,還真就跟一幫子人剛表演完節目一個樣!
戴紅袖箍的巡查員自然看出這里頭有事兒,可涉事的雙方好像已經達成了和解,或者說達成了某種默契。
加上旁邊看熱鬧的人群里,不少人幫腔,說就是表演節目呢,索性再次確認之后,真就離開了。
這年頭人們的觀念,有啥事但凡能解決,就別經官。
眼下連張紅旗都是這個想法,不怕別的,怕麻煩。
至于說被場部的巡查員帶走算不算經官?那可老官方了!
現在是建設兵團,幾年之后是林業局,整個大東北,不論生產生活乃至方方面面,全都繞不開,這還不夠官方嗎?
事情結束,好像除了柳正骨搭進去一根大麻花之外,沒啥損失,可實際上滿不是那么回事。
“你哥倆,過年頭里再進一回山吧,在家呆著容易悶出毛病。”
“嗯吶,俺們聽骨頭爺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