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大年二十九的這天夜里,或者已經到了年三十的凌晨,有三撥人朝著東方紅農場趕路。
眼下不比后世,雖然東北這片地界上,公路的普及率遠超全國其他地區,但也不可能有路燈這玩意。
陳明生和四個同伴騎著兩輛借來的自行車,一路摸黑滋溜滑的朝農場走。
他們倒是不著急趕路,所以車子騎的不快。
一輛自行車就后座帶一個人,還好說點,另一輛自行車,不但車座子上帶一個,前梁上還斜著身子也坐了一個,本來也走不快。
“明生,這回可謝謝你了!”
“成志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咱們不但是戰友,還是好哥們,你們的事,那不就是我的事嗎?”
“就是,人家明生把你當自己哥們,你還假模外道的感謝,回去罰你請客,好好給明生端幾杯!”
“認罰認罰,這回能出這口惡氣,離不開咱哥們精誠合作!
沒說的,等場部門口的國營飯店開門,哥們請客,好好慶祝一下!”
“是得慶祝慶祝,特么的,竟然被幾個泥腿子給揍了,差點氣死我!”
“好了,他家的房子都燒了,有什么氣也該出來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會摔跤的娘們家住哪里?過完年再打聽打聽,把她家的房子也給點了!”
“對了,成志,你放那火不會把人燒死吧?”
“放心吧,哥們號稱四九城里的縱火大師,絕對只燒房子不燒人!”
“不對吧?我記得明生也點火來著,他點火那位置,也是你挑的對吧?”
“……明生也點火了嗎?我沒注意啊!明生,你點了?”
“啊?啊!我也點了,你指的位置嘛,咱們不是分頭點,效率高嗎?”
“我記不清了……等等,你們有沒有聽到狗叫聲?”
天上沒月亮,只有星星照亮。
公路上結著厚冰,被往來的馬車和行人壓的瓷實。
張紅旗和趙鐵柱騎著自行車,緊蹬兩下車蹬子,就得趕緊把腳放在地上,從兩邊保證自行車能平穩前行。
就這,一路上也不少摔跟頭。
可小哥倆肚子里都憋著一股子火氣,誰也沒言語。
反倒是虎頭,為了跟上主人的速度,時不時的摔個大馬趴,四條腿岔開著,一邊朝前出溜一邊叫喚。
張紅旗和趙鐵柱還帶著電棒呢,原本準備照亮,結果發現不咋現實。
在結冰的公路上騎車子,比在正經的冰面上還手忙腳亂,哪有功夫使電棒啊!
尤其是趙鐵柱,這貨的自行車技術一言難盡,屬于純自學的野路子,能學會,全憑膽子大不怕摔。
就這,哥倆的速度也不慢。
深夜的公路上,格外的安靜,任何聲音都能傳出去很遠。
“紅旗,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話,咱是不是攆上那幫癟犢子了?”
“估摸著是!咱再快一點,攆上之后先拿電棒照他們一下子,輕易別開槍……真要開槍,朝腿打。”
“嗯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