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芝光顧著高興了,滿肚子的話要跟劉雙巧說。
張紅旗倒也不圖將來通過四舅姥兩口子買工作,可一大家子總不能空著手去親戚家里頭吧?
更何況,因為這些年李秀芝一直被困著,沒咋走動,全是李老太隔三差五的登一回門,想來也不會替李秀芝說啥好話,恐怕四舅姥爺心里還得有點疙瘩。
當下,問清楚四舅姥爺家住啥位置,張紅旗拉著趙鐵柱,哥倆先去一趟供銷社,買點禮物帶上。
不管之前因為啥,李秀芝這老些年沒來瞧過自家的長輩,本身就理虧,登門做客的,可不能太寒酸。
麥乳精、黃桃罐頭各買四罐,帶瓶的北大倉整了四瓶,再整幾個點心匣子,齊活。
“你家啥前兒擱縣城還有親戚呢?聽著還是舅姥爺,那可近著呢!”
“我娘這邊的,以前俺們家連看花燈都沒干糧不敢來,一直就沒來瞅過人家。”
“那可得把禮備厚點,咋說也是俺嬸子的舅舅咧。”
“可不咋滴。”
四舅姥爺王留根在縣郵電局上班,還沒退休呢,有一兒一女,全都有正式的工作。
王留根不稀罕住單位分那筒子樓,在縣城邊上整了個獨門獨院,比不上屯子里頭寬敞,但比筒子樓強太多。
“那樓房,我住著嫌憋屈,進去我就眼暈,待時間一久,腦袋還發昏,老遭罪了!”
張紅旗和趙鐵柱找到地方的時候,王留根正跟二丫兒張芳芳和小弟張再慶白話呢。
老人大多稀罕孩子,王留根也不例外。
張再慶光會催著四舅姥爺趕緊講那樓房里頭都啥樣式兒的。
二丫兒張芳芳就不一樣了,在一邊不停的發出驚嘆,情緒價值拉滿。
李秀芝和大丫兒張蘭蘭,拘謹的坐在炕沿上,大丫兒是大姑娘臉皮薄,李秀芝是剛吃了掛落。
四舅姥劉雙巧忙和著給泡茶整煙葉,把娘幾個安排妥當,就趕緊去準備飯。
這年頭東北這邊的規矩大,別管客人啥時候到家,都得先把飯給做上,有飯肯定還得有酒,你吃沒吃過都這樣。
當然,串門子嘮閑嗑的不算啊,要不然趙鐵柱家里頭都得開食堂。
等著張紅旗領著趙鐵柱拎著禮物進了門,王留根頓時不樂意了。
“這是紅旗吧?穿開襠褲的時候見過一回,后來再沒見著,這都長成人了。
紅旗,你家啥情況,我心里可清楚著呢。
咋,到我這打腫臉充胖子來了?
瞎幾把胡鬧不是!
這老多東西的,你趕緊拎走退嘍,咋,你來一趟姥爺家,還得拉饑荒啊?”
“姥爺,可不是那么回事。”
張紅旗笑瞇瞇的,也不惱。
別看盤腿坐在炕上的王留根吹胡子瞪眼的,可人家也是為了自己家好。
王留根是生怕張紅旗年輕人好面子,買太多東西糟蹋錢。
把東西放下,張紅旗慢條斯理的說了說自己和趙鐵柱哥倆巡山打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