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出了正月,虎妞惦記她公爹的腳,柳正骨借了個大車,爺孫倆來了一趟靠山屯。
這下子,可把趙鐵柱稀罕壞了。
狗剩都塞給虎妞玩了,你就說還有啥舍不得的吧!
趙三喜家里頭依然是熱鬧,眼瞅正經來且了,老嬸子們樂呵的夸虎妞這大丫頭瞅著就是過日子人,一個個組團換地方繼續嘮閑嗑。
出了院子門,嘮的話題瞬間就變得深入起來。
“他嫂子,柱子這媳婦找的真不賴啊!”
“那可不咋滴,憨人有憨福!三喜這回啊,估摸著不少操心。”
“你瞅瞅你瞅瞅,那腰身,那屁股,好生養吶!這等到過了門,三喜擎等著抱孫子嘍!”
“姑娘那長相也厚實,一瞅就是有福的,全在臉上帶著吶!”
“要我說,三喜這些年可不容易,給柱子把媳婦娶回來,三喜這輩子算是值嘍!”
“咋不是吶,當老輩的,就是忙碌命,人家三喜啊,往后全是好日子!”
“嗯吶,對了,他嬸子,你家老四過完年不是剛相看,咋說的?”
“別提了,敗興的玩意,我跟你說哈……”
柳正骨樂呵的坐炕上,等著趙鐵柱給他端茶倒水卷旱煙。
趙三喜陪著嘮嗑。
三姑父吳勝利人老實,一瞅人家來正且了,就想先躲出去,被柳正骨給拉住了。
“勝利你一個老爺們,咋還害羞吶,老實坐著,陪我嘮嘮嗑,等會咱爺幾個好好鬧一口。”
“嗯吶,俺聽叔兒的。”
吳勝利心思不算死板,柳正骨比他長一輩,又是正經留他,自然不會倔著頭非要走。
幾句話嘮下來,吳勝利也瞅清楚了,柳正骨人家是沖著自己大侄子張紅旗的面子。
倒也不稀奇,就張紅旗和趙鐵柱倆人那感情,普通的親兄弟一準比不了。
爺仨在炕上嘮嗑,趙鐵柱、虎妞和張紅旗仨小輩忙活。
院子里窗戶下頭那雪堆給扒拉開,里頭有啥好玩意只管往外頭整,晌午這頓飯,可得整的鮮亮滴。
柳正骨和趙三喜都不是悶葫蘆,仨人嘮嗑也不會冷落吳勝利。
嘮著嘮著,就說起前幾天柳條屯子那事了。
“吳錢串子死逑了?啥前兒的事啊?勝利,你跟他家沒沾親戚吧?”
吳老太爺的大號,柳正骨知道,但錢串子叫了那老些年,正經的說大名,沒人知道是誰。
“我跟他家不是一個吳,攀不上親戚。
老爺子那是過完年沒幾天的事,二十二那天下的葬,下葬頭里,俺們一個屯子的也沒聽見信兒。”
聽吳勝利和那吳老爺子攀不上親戚,柳正骨就嘿嘿直樂。
“那老東西,整天神神叨叨,算計這個算計那個,臨了,都特么死逑了,還藏著掖著!該!”
該說不說的,柳正骨這人,輕易不會蛐蛐別人。
能讓他聽說了死信兒,還說一句‘該’的,也算是實屬難得。
“叔兒,咋說的?前頭柱子和紅旗他倆,可是壞了人家整治老吳家的事。
雖說咱們提前不知道里頭啥情況,可終究是他倆出手,給人家抓了。”
趙三喜聽著柳正骨這話音,那吳老爺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燈。
“不知道啊,人家要鬧老吳家,他哥倆給攪合了,誰知人家會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