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縣縣城里頭,究竟藏了幾個從柳條屯子跑出來的逃犯?
這事真真假假的,誰也說不清。
公安前幾天抓住那個想要扒火車跑路的,說縣城里藏了好幾個,可究竟是幾個,都是誰,他卻說不清楚。
說白了,江湖客們慣用的伎倆罷了。
蒙對了,整個立功表現。
蒙錯了,是你們公安沒本事,抓不到人。
反倒是后來的審訊中,發現這家伙交代瞅見某某某也在縣城,結果那人早就在柳條屯子就中槍被抓了。
即便如此,公安民警也不敢放松警惕。
畢竟縣城這地方還有的蹲守,無非是火車站和儲木場之類的地方。
出了縣城,滿眼都是積雪,一馬平川的,咋守?
曹玉珍和周彩蓮倆人商量了幾天,決定前往哈爾濱。
不為別的,就為在地圖上瞅著,那地方更遠更偏。
再就其他的大城市,周彩蓮也不知道,她能說上來的,就長春沈陽和哈爾濱這仨地方。
曹玉珍猶豫不決,但也給周彩蓮交了實底。
老吳家還留下一個崽子,她想去給弄死再走。
周彩蓮一個勁的勸,不愿意讓曹玉珍再去冒險,甚至說出了給她肚子里那個小的積陰德的話來。
“彩蓮,老吳家不斷根,我啥前兒想起來,心里都不安生。
這里頭的事,你不懂,我答應你,不蠻干,實在不行了,咱先去哈爾濱,把你和建設安置好了,我再偷偷回來一趟。”
“玉珍姐,都死了那老些人了,就剩一個娃娃,他能咋樣啊,何必把自己再搭里頭啊?”
“采蓮呢,我現在又不去,你怕個啥?
我又不傻,等等看吧,車站有公安守著,眼巴前兒咱娘仨也走不了。
要是車站能走,依然沒機會取那小崽子的命,我就跟你和建設一塊去哈爾濱,成吧?”
“成!我從家里帶的有錢,咱到了哈爾濱買個工作,好好養活孩子。
玉珍姐,你不為我和建設著想,也得為念祖多琢磨呢。”
“這話說的,建設是我的干兒子,也管我叫娘呢,他和念祖都一樣,都一樣。
你那錢收好了,我身上也不缺錢,到了哈爾濱,咱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周彩蓮肚子里那個不知道男女的娃娃,名字都起好了,叫曹念祖。
說來有點好笑,周彩蓮的肚子都沒鼓起來,眼下穿的又厚實,壓根看不出來。
可就是這么一個小人兒,拴住了曹玉珍這個花狐貂。
如果不是遇到周彩蓮,但凡聽說老吳家還有個娃娃逃過一劫,以曹玉珍的瘋勁,這會指定就在柳條屯子附近轉悠呢。
張建設雖然小,可這幾天也瞅出不對勁來。
娘帶著他一直住在城里這筒子樓里頭,就是不回家,張建設一開始還鬧騰,嫌憋屈,也想家。
可慢慢的,這小子發現,不管自己咋鬧騰,娘和干娘都不樂意帶自己回靠山屯。
好吃的好玩的倒是沒少給買,可天天窩在這筒子樓的小屋子里,張建設渾身難受。
也不知道是這孩子一個勁的吃毛嗑和旁的零食吃的上火了,還是擱屋里玩的熱了脫衣服晾著了,這天夜里,張建設開始不停的咳嗽。
一瞅兒子生了病,周彩蓮尋思去衛生院給整點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