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丫頭不擱那白眼狼家呢嘛,下回她來了,你跟她說。”
“嗯吶,還是得自己個兒的親閨女,能指望的上哦。”
都特么合作幾十年了,老張頭能不清楚李老太啥心思?
說啥娶了林彩英是虧本,實際上,還不是瞅著張紅旗大手大腳的花錢,心里著急?
要說也是,現在的小年輕,一個個的,一點也不知道那日子該咋樣過!
好不容易弄點錢,結果恨不得全花光,就差把一堆好玩意頂腦袋上了!
真以為這是啥好事吶?
擱到早幾年,就那白眼狼的折騰勁,怕是得拉到縣城去斗!
鄉里都不夠資格!
既然老太婆想要試著劃拉點好處,老張頭自然也不攔著。
這個家,眼下是真鬧騰人。
錢全讓旺財家的捏到手里,死活要不過來。
小孫子張建設,沒點動靜呢,就先哭上了,今后長大了,肯定也是個怕事的,估摸著活夠嗆。
老兒子張旺財吧,倒是比之前懂事不少。
可這癟犢子已經被折騰沒了心氣。
一心就想著,哄著他媳婦跟他復婚。
這完蛋玩意,啥也不是!
復婚不復婚的,都跟著你回家了,有那么著緊嗎?
就為了復婚,竟然答應讓他媳婦肚子里揣的那個,將來生下來姓曹!
啥意思啊?
那不是俺們老張家的種吶?
這不是妥妥自己個兒要當活王八嘛!
身為一家之主,老張家的掌舵人,老張頭表示心情煩躁、壓力很大。
頭頂都沒剩幾根毛了,倆月的功夫,比之前一兩年都顯老。
尤其是,老大張栓柱趟炕上,他倒是舒服了,啥也不用干,每天還有人把飯端跟前兒。
可家里頭,因為他下不了炕,正經是缺了不少進項。
再加上三個閨女前頭跟家里算賬,一下子就透了大半的家底,眼下想要再指望女婿們幫襯點,也是難的很。
頭前兒那場火,雖說燒的是栓柱的房子,可里頭那些糧食啥的,卻是自己家的啊。
反正這個冬天,老張頭感覺處處不對頭,真就跟沖撞了啥玩一樣,透著邪性。
時常,老張頭也會暗暗感慨,這一大家子,一個個都顧著自己,日子是越過越回去了。
周彩蓮捏著錢不撒手,老大張栓柱也捏著錢裝傻,三個閨女跟自己老兩口算賬……
唉,人吶,咋都這想不開呢?
為了錢,真是折騰的自己家的人,都不要了昂!
李老太惦記上了林彩英,在她和老張頭看來,還真就不是異想天開。
在這倆老棺材瓤子眼里頭,城里來的知青,大多都是傻的。
又好哄又好騙的,啥活也不會干,純純廢物。
美中不足的,李老太不敢出門,出門見風就得不停的咳嗽,算是限制了她的發揮。
可這不重要,把人叫到自己個兒家里來,更容易忽悠。
張敏敏兩口子,雖然心里清楚爹娘偏心,可終究是實誠人,家里那情況,他們兩口子又擱靠山屯呆著,倒也不時回去幫個忙嘮個嗑啥的。
李老太見著張敏敏,張嘴就說,三丫頭啊,你大侄子馬上就結婚了,我這當奶的他不待見,估摸著是看不見新媳婦進門了。
誰錯誰對的,我一個當長輩的,也犯不著跟他掰扯。
就是尋思著,能提前跟孫媳婦說幾句話,總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吧?
回頭提起來,咱老張家缺禮不是?
我眼下出不了門,彩蓮又指望不上,那啥,你給那閨女說說,喊她來家,我跟她說幾句話,也算是我這當奶的沒裝聾作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