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情形不算多,也是提前跟人家說好的,或者是雙方有默契,撿鹿肉的得了好處,今后自然要有個說法的。
畢竟,老客們在什么地方挖鹿窖,也是輕易不能讓旁人知道的秘密。
“要我說吶,柱子,你是光知道這幫老客有能耐,可你不清楚,人家的能耐不單單是熟悉鹿。”
“叔兒,他們還有啥說道兒?”
“咋說呢,兇的很,這算不算?”
“指定算吶,進了山,不兇不得把命留下嗎?”
“嘿,你小子,都說你憨,我覺著你心里透亮!”
“嘿嘿嘿。”
說白了,還是利益鬧的。
恭謹謙卑,那是吃飽穿暖了,好日子過上了,才配講究的。
而且,這玩意還得跟不相干的人講究,有利益沖突的時候,禮儀之邦也能邦邦邦嘛,更何況是人?
挖鹿窖更多憑的是本事,但也有爭搶的時候。
更何況,這種老客輕易不會跟外人搭伙,大多一兩個人進山,收了貨,那價值可不低,而且,全是便于攜帶的零件。
不兇,咋成吶?
張紅旗一邊擺弄篝火,一邊說:“要我說,還是咱們巡山打獵舒坦。
我聽說那些挖鹿窖的老客,進一回老林子,就得兜老大個圈子,遭罪不說,還危險的很。”
王大炮長嘆一聲:“是啊,向山神爺討飯吃,哪有不兇險的?
紅旗柱子,你倆知道為啥我不樂意跟那幫打狗圍的人混一塊嗎?”
“咋滴了叔兒?”
“他們容不下你?”
王大炮嘿嘿一樂,撩起褲腿,一直把大腿露出來,亮出倆傷疤。
“打圍,尤其是打狗圍,你得能占住山頭才行!
野牲口多的地方,你瞅上了,旁人也稀罕!
咋整?
搶唄!
這倆疤瘌,就是我跟人放對時留下的。
得虧那人用的是鐵砂老套筒,棉襖棉褲又夠厚,回去自己摳出來的。”
張紅旗和趙鐵柱聽的齜牙咧嘴。
王大炮倒是沒啥太多感想,因為他最后也沒說,轟他一下子那人咋樣了。
可那回之后,王大炮覺得人心難測,和一塊打圍的人也擱不著,索性自己走逑了。
你都別說張紅旗了,就是讓趙鐵柱,他也不樂意因為和人搶山頭,一對一玩命吶!
說到底,哥倆全都認為,不值當。
這特么的大興安嶺綿延數千公里,延伸出的山林足夠大,還特么搶山頭,咋尋思的?
只能說,大家過日子的方式不一樣,很難代入人家打圍的思路。
人家講究的是,人多狗多槍多,看中一個地方,就給里頭的野牲口清干凈。
畢竟人多力量大的同時,需要分配的也多嘛。
爺仨出了老林子直接奔縣城,野豬肉賣完,一人分了一百多塊,還鬧了不少野豬崽子肉回家自己吃。
倒是供銷社的主任得了劉浩的囑托,跟張紅旗和趙鐵柱說了,劉浩帶著公園那丫頭,等他們哥倆呢。
王大炮不樂意跟著年輕人摻和,帶著七條獵犬先回了家。
張紅旗和趙鐵柱扛著野豬崽子肉,就直奔團部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