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彩蓮身子重,行動不方便,可也不至于啥都整不了。
她懷孕得有六個月了,即便是后世的婦女同志,也是能自己一個人出門逛街偷偷買炸雞麻辣燙冰淇淋吃的。
更何況周彩蓮跟著張旺財一窩子,之前也不過是日子過的比旁人寬裕那么一點,平日里干活操持的,哪樣也不會落下。
再加上有心算無心,張栓柱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吶,快長好的左腿就被整斷了!
鉆心的疼讓張栓柱嗷嗷叫喚。
周彩蓮單手撐著地,十分麻利的站起身,甚至還能小跑著躲開,和后世大家印象中身子笨的孕婦不是一個形象。
跑出安全距離,周彩蓮站定了,樂呵呵的就盯著滿地打滾叫喚的張栓柱瞅。
這畢竟是張紅旗的家門口,別說是張栓柱擱門外一個勁的嚎了,就是一條野狗整出這老大動靜來,也得出來瞅一眼吶。
李秀芝先跑出來,一看地上打滾的張栓柱,就明白咋回事了,這癟犢子指定是又摔了啊!
周彩蓮站那距離不遠不近的,沖著張栓柱一指:“他自己個兒摔的!”
李秀芝皺了皺眉:“他活該,全都是嘚瑟的!
彩蓮吶,你是來找彩英的?”
“嗯吶,我尋思讓她幫忙瞅瞅,肚子里這小崽子這幾天動喚的厲害。”
“哦哦,那你躲著點這癟犢子,他滿地打滾的,再碰著你,你跟我一塊,繞著走吧。
彩英擱家呢,咱先進去說。”
原本李秀芝和周彩蓮兩妯娌的關系屬實不咋滴。
畢竟之前,李老太一窩子趴在李秀芝一家身上吸血,得那點玩意可全是送去了張旺財家里。
周彩蓮屬于得利者,甚至可以劃歸進幫兇范疇里。
可這年頭,妯娌之間能占便宜,相互坑人的真就不老少,艱苦的條件下,就別整那些要求高的道德底線了。
再說了,此前種種,根子在李老太兩口子和張栓柱身上,若非這一窩癟犢子往死里坑張紅旗娘幾個,周彩蓮自己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呢?
這里頭好些個說道兒,一時半會是掰扯不清的。
反倒是林彩英跟婆婆李秀芝說過,若非是周彩蓮,當初在縣城遭遇曹玉珍那一回,張紅旗指不定就得遭了毒手。
對李秀芝來說,活人為了啥啊?可不就為了幾個孩子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彩蓮也算是救過大兒子張紅旗一回。
雖然其中的內情一幫人都云山霧罩的,但從結果可以推斷嘛。
畢竟曹玉珍的身份擱那擺著呢,周彩蓮當初又傷心成那樣子,誰也不好仔細詢問。
有事關張紅旗這么個情分在,之前倆妯娌之間,啥矛盾也就煙消云散了。
正經的,別看周彩蓮是既得利益者,可她和李秀芝從來沒吵吵過,呃,除了趙鐵柱大顯神威,推測出她和張栓柱扯犢子那一回。
原因倒也簡單,周彩蓮進門的時候,李秀芝都被拿捏服帖了,哪輪到她當惡人吶。
鄉下屯子里的事,又是妯娌兩個,掰扯起來真就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長,反正自打周彩蓮樂意跟著大腳嬸子一幫挖草藥之后,她和李秀芝、林彩英娘兒幾個的關系處的還不賴。
妯娌兩個繞開了還在地上打滾的張栓柱,說說笑笑就進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