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火把映襯下,那漂浮在裝滿混濁液體玻璃瓶中的慘白嬰兒時,所有因為發現財寶帶來的歡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正骨一聲長嘆,閉上雙眼,恍若不忍直視。
可實際上,他這一輩子,見過太多太多比這更加慘烈的場面,見過太多太多小鬼子犯下的罪行。
愣子都看傻了,嘴唇蠕動,不知道是在喃喃低語,還是詛咒什么。
王大炮緊緊抿著嘴,飽經風霜的臉頰,不停的抽動。
趙鐵柱牙齒咬的嘎吱作響,這小子已經開始琢磨,能從哪找幾個日本人了。
張紅旗猛的一愣,接著眼神變的冰冷,這地方怕不僅僅是小鬼子存放毒氣彈的倉庫吧?
一幫老爺們兒愣一會,這才繼續朝前走。
越往深處走,玻璃瓶子就越多,也越來越大,里頭泡著的標本,就越發離譜恐怖。
無頭無四肢,只剩下軀干,卻被整個剝去前面血肉,內臟完整暴露的男尸。
側面切開,專門用來展示肚子里六七個月嬰孩的孕婦。
整個剝光皮膚,裸露著筋膜和肌肉的孩童。
“雜草的,雜草的!”
趙鐵柱徹底憋不住了,端起槍想要摟火,可特么又不知道沖哪,氣的直跺腳,最后轉身走了。
恍若困獸的咆哮,隨之在這憨貨喉管里擠了出來:“雜草的!”
王大炮喉管里赫赫幾聲,突然開口:“我跟柱子一塊,我也不往前走了。”
巡山打獵半輩子,見過不知道多少回因為操作失誤,被野牲口豁開肚子拍碎腦袋場面的老獵戶,也撐不住了。
那是為了討生活,那是為了賺錢養家,不是為了糟蹋什么人!
愣子聽了王大炮的話,也一跺腳,跟著扭頭一塊追趙鐵柱去了。
柳正骨睜開眼,目光平靜:“紅旗,還跟著我一塊瞅嗎?”
“瞅!憑啥不瞅?
我不瞅,不就少個人知道小鬼子擱咱這犯下的罪孽了嗎?
我不但自己個兒瞅,我還要把我瞅見的,聽見的,全都記到腦子里,一輩子都不忘!
我得給旁人說,讓旁人也知道,讓所有人都記得,小鬼子究竟擱咱這禍害了多少人!
柳爺,咱要是自己個兒都不敢瞅,自己個兒都不記下來,等到小鬼子不認賬的時候,可就沒人替咱自己說話了昂!”
“是這個理兒,好孩子,跟我一塊瞅!”
五人小隊就剩下張紅旗和柳正骨繼續舉著火把繼續朝倉庫深處走。
這地方足有一個足球場大,深處并非再是堆放各種木箱子的空曠區域,而是被分割成了一間間小房子。
張紅旗和柳正骨走在狹長的走廊里,兩側的房屋有破敗的木門,也有堅固的鐵門。
木門內,多是類似辦公室或者研究室的配置。
而鐵門里頭,則看起來像是關人的。
張紅旗和柳正骨都想到這地方之前究竟是做啥的,爺倆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這壓根就不是什么倉庫,這是鬼子抓了中國人,研究毒氣彈或者其他喪天良玩意的地方!
或者稱呼為秘密研究基地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