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行遲交談不過半個時辰,李淼已經知道了他的性格。他根本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高僧,而是個豁達、洞明世事的開朗老頭兒。
試想,若是旁人知曉了這般密辛,一定會敝帚自珍,藏起來當作傳世的珍寶。而行遲與李淼相識不過半個時辰,就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如此心性,當真已經是明悟了佛家“空”的真諦。不止是秘寶、道場,甚至連生死,行遲恐怕都已經放下了。
可他什么都放下了,卻唯獨放不下他人的性命。
他已經明悟了跨過天人境的關鍵,當年卻為了救人損耗根基,一生只能困于絕頂,不得寸進。
他明明已經功德圓滿,卻還是愿意舍了自己的性命,強行堆高自己的境界,與籍天睿爭斗,弄得自己只剩三天可活,只為了少林弟子能多活下來幾人。
想到此處,李淼站起身來,對著行遲深施了一禮。
“大師,李某一身藝業全憑自悟,無門無派。”
“今日與大師論道,李某受益良多,當執弟子禮。”
行遲連忙起身,扶住李淼雙臂。
“李大人,不必多禮。今日與李大人論道,也是了卻了和尚的一樁心事。”
“況且,我這劣徒也在一旁聽了,也是為我少林留下了傳承。”
“和尚也應當向李大人見禮才是。”
兩人推讓一番,這才齊齊就座。
行遲這才說道:“李大人,和尚有一件不情之請,望李大人能夠答應。”
李淼此時心滿意足,只感覺這趟出京賺的盆盤缽滿,更對行遲頗有尊敬,直言道。
“大師盡管說來,但無不允。”
行遲點點頭,伸手一指旁邊還在思索的永戒。
“和尚要傳功給這劣徒,有勞李大人護法。”
一旁的永戒聽到這話,卻是一愣,而后猛然站起,連連擺手。
“師父,萬萬不可!”
“我,我不行的,我半路出家,且還有血債未還,如何能接了您的功力!”
“寺內有許多師兄,都比我干凈,師父何必找我。”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行遲跟李淼說話的時候慈眉善目,對永戒卻是兇得很。眉毛一豎,直接就一巴掌打在永戒后腦上。
啪!
永戒光腦殼,這一巴掌拍在上面,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閉嘴!”
李淼看的好笑,也不插嘴。
行遲只剩三天可活,可那比圓滿的“金剛”更強的筋骨可還在呢。此時兩臂舞的虎虎生風,打的永戒鼻青臉腫,不住哀嚎。
半晌,行遲才面不紅氣不喘的停手,轉頭朝李淼笑了笑。
“讓李大人見笑了。”
李淼擺手:“無妨,無妨。”
“且說回正事,大師準備何時傳功?今晚我還有事,怕是一時騰不出手。”
行遲點點頭:“和尚這邊也要準備一下。”
“和尚這天人境是靠門內秘法堆上來的,傳不下來。但這苦修的真氣,卻是不能浪費。”
“此時少林門內,已經沒有絕頂。只有這劣徒,轉修我佛門功法之前已是絕頂。經脈和根骨都能裝得下我的功力。”
“三日之后,和尚邀請些武林同道,見證此事,順便把主持之位傳給這劣徒。”
“到時,就要請李大人為我護法了。”
李淼點點頭,自無不可。
此間事了,該去寺外見朱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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