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沒有查到。”
“腰牌是真的,但人卻沒有來歷,至少跟錦衣衛中任何一個百戶、千戶都對不上。我讓人帶了幾個歸順的的錦衣衛去看,也都說認不得——好像是從地里忽然冒出來的一般。”
“不過——”他遲疑了一下。
劉春冷笑一聲。
“有屁就放!咽回去是要作甚!”
尚秋皺了皺眉。
“只是一個猜測,沒有實據——此事可能與‘那個人’有關。”
此話一出,劉春和守夏面色一變,就連寸冬也是眉頭緊鎖,沉聲說道。
“怎么說?”
尚秋手指在桌子上篤篤篤地敲著。
“皇陵之事后,‘那個人’銷聲匿跡了半年,八月十五才在嵩山現身、辦了賞月宴,橫壓了整個江湖,之后便再次失去了蹤跡,誰也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但此人,有三個特點。”
尚秋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此人喜歡易容行走江湖,四處亂逛,且手段極多,往往走著走著、就循著蛛絲馬跡將事情翻個天翻地覆。”
“去年的事情……起因就是一個小小的五岳劍派,半年時間,生生被他做成了謀逆叛亂的大事——他或許是從水寨的事情上,追查到了南京。”
“其二,此人喜歡從江湖上搜集手下,現今他手下的幾個千戶、親信,幾乎都是從江湖上搜羅而來。”
“那個進城的年輕千戶,既然沒有來歷,或許就是他最近從江湖上搜羅來的手下。”
“其三……”
尚秋嘆了口氣。
“此人心性兇狠殘虐,無論是破局還是做局,手段都只有一個——殺人。”
“恰好今日早間,我手下的一個把總、兩方水寨都失去了聯系,或許就是此人的手筆。”
他仰起頭,如呻吟一般緩緩道出了一個名字。
“那個人……”
“死逝鎮撫,弒君大逆,篡奪朝堂、翻覆江湖的絕世魔頭——李淼。”
“或許已經到了。”
此話一出,其余三人的面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年輕一些的劉春和守夏更是騰地站起身、來回走動:“這般快!這,若是讓他進了城,咱們隨時都可能死在他手上!這紫禁城內的護衛對他來說簡直如同草紙一般!”
“明明已經封鎖了消息……他如何知道的!”
“寸冬!莫非是前幾日他手下的那兩個千戶,王海和李小四已經逃出城了不成!”
寸冬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雖然沒有抓到,但這兩人仍躲在城內,我手下的人手正在追尋,已經摸到了尾巴,至少我可以保證他倆絕沒有逃出城。”
“不如說,就那個人的手段,就算是自己查到了南京也沒什么稀奇的。”
劉春和守夏咬了咬牙,也知道現在不是互相追責的時候。
“尚大伴只是猜測,或許做不得準……或許只是個剛晉升上來的年輕千戶也說不準,或許那失去消息的水寨和把總,只是出了些意外……”
尚秋卻是猛地一拍桌子。
“可若他真來了呢?”
“你們不怕今晚睡覺的時候……他忽然出現在你們的床頭嗎?不怕自己用飯的時候,他忽然笑著從門外走進來嗎?不怕走在路上,忽然被從背后掐住脖頸嗎?”
“他行走江湖至今也就一年多的時間,手上的性命至少就已經有千條!順天、苗疆、齊魯,他所到之處哪里不是血流成河!你們不怕的嗎!”
“我怕!我想你們也應該怕!”
劉春和守夏面色難看,卻是無法反駁。
半晌,寸冬緩緩開口。
“這樣吧,總歸是不能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