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錦衣衛衙門爭斗的是鄭前輩和那個勞什子仙師,只是兩路境界、與供奉水平大致相同的鄭前輩……恐怕難以幸免。”
密室之中,王海毫無感情地做出了判斷。
他和小四與鄭怡沒什么交情,只在嵩山之上見了一面。之后也就是從游子昂帶回的消息里聽了幾嘴,對他和小四來說,鄭怡跟那些供奉沒什么區別,死了固然肉痛,但傷心就談不上了。
谷飛軒是在鄭怡和曹含雁離開之后才蘇醒,都沒有親眼見過,眼下也只是沉默不語。
但郜暗羽可是真急了。
一言不發,抓著黑尺回身就往水邊走。
王海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郜兄,以咱們的武功,就是過去也于事無補,不如從長計……”
嘭!
郜暗羽抬手一掌就把他的手架開,自顧自朝前跑,眼見就要躍入水中。
“唉……谷兄,攔一下。”
王海一個閃身追上,抬手就要扣住郜暗羽的手臂。
谷飛軒也是嘆了口氣,他雖然基本什么都不知道,但聽王海說話也大致能明白現在的情況。也清楚以郜暗羽的武功,現在過去就是找死。
快步跑到郜暗羽身前,伸手就要攔。
“郜兄,不可——”
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了頓,攔在郜暗羽面前的手臂也是不由自主地放下了一些。
郜暗羽與他對視,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嘴唇抿著,死死地咬在嘴里,嘴角都流下血來。淚水跟兩汪清泉一般,從眼中“涌”了出來,順著下巴不住往下滴落,眼珠子通紅一片,簡直像是頭受傷的野獸一般。
“讓開。”
郜暗羽說道。
谷飛軒手指顫了顫。
與郜暗羽相處不過一天時間,但郜暗羽壓根兒就沒什么城府。在谷飛軒眼里,他就跟個小孩兒差不多少,性子既跳脫又天真,哪怕是白天與兩位守備太監會面都像是在玩。
但眼下……郜暗羽沙啞的聲音中再沒有一絲玩鬧之意。
他語氣中的認真和殺意,正如谷飛軒面對那個中年太監時一般……谷飛軒知道,若是自己再繼續攔在面前,郜暗羽真的會殺了自己。
于是他看向王海。
“王兄。”
王海“嘖”了一聲,放下了手。
“郜兄且先停一停,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也不攔你,但你要是就這么直愣愣地沖過去,對鄭前輩一點用處都沒有,甚至可能會成為敵方的人質。”
“我給你兩條合用的手段,但你也要答應我兩件事,如何?”
郜暗羽終于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王海。
王海搖了搖頭,朝著小四一伸手。
“四妹妹,給他點東西吧。”
小四點了點頭,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鐵質的小罐遞給王海。
王海把那小罐攥在手中,沉聲對著郜暗羽說道。
“郜兄,我要與你說清。以你的武功,此去跟送死沒什么區別。我們的命是鎮撫使的,不會浪費在跟你一同送死的路上,這點你要清楚。”
郜暗羽沉默著點了點頭。
王海便繼續說道。
“但既然你是鎮撫使看重的人,日后說不得就是同僚,所以我也不能不管你……我交給你兩條手段。”
他伸手入懷,取出一份地圖,連同那個小罐一同遞向郜暗羽。
“密道地圖、苗疆蠱蟲。”
“若是正面對上,這兩樣東西對付不了那個鄭仙師,但若你需要逃命,多少能讓你多上幾分生機。”
“但有兩件事,你要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