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他眉頭皺了起來。
李淼抬起左手,探向右肋上的一道劍傷,傷口不深,想來是那用短劍的黑衣太監的手筆,入肉兩寸,尚未觸及內臟,并不致命。
李淼卻是伸出兩根手指,毫不猶豫地摳入了傷口之中。
黏膩的水聲。
半晌,他將手指抽了出來,放到面前。
手指上一片漆黑。
漆黑的液體從手指上滴落,落入下方與其一模一樣的汪洋之中。
李淼猛然抬頭,視線掃視四周緩緩卷動的海水,笑了出來。
再沒有一絲猶豫,他朝前跨出一步。
沒入海水之中。
————————
“不對!”
寸冬一掌拍在李淼胸口,竟是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響,仿佛拍在一塊生鐵之上。
反震之力由手臂傳導至全身,他噔噔噔后退數步卸去勁力,愕然抬頭看向李淼。
“這又是什么邪門兒武功!”
“他站著不動、心神不在,我全力一掌竟然只能破開他的皮肉!”
其余四位黑衣太監也是面沉如水,一言不發,只一個勁兒地朝著李淼周身攻去。
劉瑾做下安排之時,他們只覺得劉瑾謹慎,這計劃對付一個三路圓滿的敵人,已經可以說是穩妥。
但劉瑾當時卻是死死地皺著眉頭,來回踱步,不斷加碼,若非是順天府那邊的事情更為重要,加上其他太監不住勸阻,他怕是要將所有籌碼一并推到南京。
眼下,黑衣太監們終于明白了劉瑾的謹慎。
眼前這個閉著眼睛的錦衣衛鎮撫使,是個無法用任何常理來衡量的怪物。
寸冬合身而上,一掌打向李淼天靈。
再度被反震開來,他沒有后退,生生吃下了所有勁力,手心的血肉都綻開來,寸冬的手掌只抬高了兩寸,便再度朝著李淼的頭顱打去!
嘭!
寸冬手心傳來劇痛,他目光中卻出現了一抹欣喜之色——李淼的頭頂,也有一縷鮮血正順著額頭滑落。
能攻破!
能殺!
短劍和勾刃在李淼身上劃出一片細碎的傷口,兩個黑衣太監猛然抬手,朝著李淼的雙目刺去!
斷刀劈向李淼的后頸!
拳頭砸向李淼的下陰!
或許這一招,或許下一招——就能攻破李淼的護體功法!五位黑衣太監已經是目眥欲裂,將丹田的真氣全部擠壓出來,灌入這一招之中!
勾刃與短劍已經到了李淼眼前一寸!
寸冬的手掌已經貼到了李淼的天靈!
但下一瞬——寒意,攀上了他的脊背。
一雙眼睛,在咫尺之間睜開。
由額頭流下的血,在眼角勾勒出猩紅的紋理。蘊藏著暴虐和戲謔的目光盯住了寸冬的眼睛,叫他手上的勁力都不由自主地消去了三分。
恐懼。
被逼到了極限的恐懼,抓住了寸冬的心臟。
金鐵崩碎之聲,驟然響起。刺到面前的短劍和勾爪被一拳砸碎。金屬破片劃過寸冬的面頰,留下數道狹長的傷口。
寸冬的手臂被摘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聽到那人說。
“喲,玩的開心嗎?”
“現在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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