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引著皇甫慧就進入了一處暗門。
方一進入,皇甫慧就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抬手捂住了口鼻。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正鉆入他的鼻腔。
火光搖曳,昏暗的光線將暗門之后的景色映射入皇甫慧的瞳孔。
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中間僅留有一人行走的寬度。
而在走廊的兩側,則是兩排籠子。木質,每一根籠條上都裹了厚厚的一層軟布,底部也是鋪了一層軟布,中間開口,其下是一個金屬托盤,上面積了些黃白之物,形似鳥籠。
而籠子里裝的,是人。
懷孕的女人。
其中幾個還有些精神,見有人來,猛地撲到了籠邊,嘶吼著怒罵。
“畜生!畜生!”
“你們這群畜生!待我師門找來,定要將你們碎尸萬段!”
而其他在這里待得時間長一些的,反應則各不相同。有些猛地縮到了籠邊,捂住胸口瑟瑟發抖;有些則像是失了神智,猛地用頭去撞籠子,只是被包裹在上面的軟布消去了力道,撞了半天也只是額頭微微發青。
和服男子見皇甫慧皺眉,笑著說道。
“沒辦法,空間有限,只能仿效養鳥這樣做,味道難聞了一些,皇甫君見諒。”
皇甫慧搖了搖頭。
“無妨,可有成果”
和服男子搖了搖頭。
“或許有,或許沒有,時間太短,產出的孩子也尚未長成,還看不出到底有沒有習武的資質。”
“這福康縣終究還是太小了,人少、路過的江湖人也少,資質好的女子就更少,眼下這些也只是將就著用……唉,若是有一府之地來用,應該就能更快一些了。”
皇甫慧心底嗤笑一聲。
“還一府之地,真當錦衣衛是泥捏的嗎”
“能尋到這福康縣就已經是燒了高香,還想著能占據一府之地,當中原是你們東瀛那般豪強林立、散亂不堪的地界么”
“坐井觀天、夜郎自大,果然與這些倭人合作,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心底鄙夷,面上卻是不顯,只笑著邁步走向走廊盡頭的第二處暗門。
推開這扇暗門,皇甫慧的眉頭終于松開。
僅一門之隔,就像進入了另一方天地。
暗門之后是一間寬敞的石室,雖然也是以火光照明,稍顯昏暗,但空氣中卻是散發著一股淡雅的清香。地上鋪設著柔軟的地毯,四周墻面上懸掛著描繪竹、菊、山水等景物的畫作。
石室中央放著一個蒲團。
蒲團上坐著一個老者。
枯瘦、干癟、須發散亂、皮膚暗淡。
呼吸聲微不可聞,若非胸口微微起伏,簡直就像是一具尸體一般。
但隨著皇甫慧踏入室內,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眼。
屋內忽然閃過一道寒光。
皇甫慧只覺得仿佛被刀鋒斬過了脖頸,渾身猛地一抖,僵在原地。直到老者緩緩闔上雙眼,寒光收斂于目中,他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老者緩緩開口。
“皇甫君,出了何事”
皇甫慧快步走到老者面前,盤膝坐下。
“冢原大人,您的修行如何了”
他低頭看向老者面前攤開的一本書頁。
書頁一角被血水浸透,正當中一道劍痕貫穿前后。而封皮更是破破爛爛,仿佛被人撕扯爭搶過數次,有些干結的細小血肉黏在上面,已經變得漆黑。
皇甫慧伸手在書頁上摩挲了幾下。
福康縣的一切,都因為這本書而生。
從去年開始,江湖的動蕩,也半數是因為這本書里記載的東西。
無數江湖人為其而死。
“玄覽”。
而老者面前這本,正是前年從京城之中流出的數十冊原本之一。
瀛洲傳承的根本,玄覽功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