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御所廢墟之中。
人群逐漸匯聚起來。
代表著各位大名意志的大人物們,須發散亂、衣衫襤褸地被神官們推搡押送過來。
其中有滿臉血跡、神智昏沉的,顯然是自恃身份做出了反抗,結果被強行制服押送過來;有衣不蔽體、身上還帶著脂粉香氣的,應當是被從溫柔鄉里直接拖了過來。
總之,各有各的狼狽。
人一多,就不會缺拎不清的蠢貨。
“你知道我是誰嗎?”
身著女式和服的年輕人仰著脖子,用白皙的喉結指著神官,語調驕狂、聲音尖細地喊道。
“我可是——”
噗嗤。
無鐔刀切入喉結。
往日里恭敬守禮的神官猛地抬手,于是無鐔刀順著喉結上劃,將年輕人的頭顱切做兩半。未等尸體倒地,又猛地踢出一腳。
嘭!
尸體翻滾著、潑灑著液體砸入人群,驚起一片尖叫。有人失去了理智,轉身就連滾帶爬地胡亂奔逃,剛跑出了幾步,就被神官用刀釘在了地上,然后就像被釘住的鱔魚一樣胡亂掙扎,吐了滿地的血。
于是人群因為恐懼而聚攏起來,就像羊群那樣。
高處,一老一少兩道身影站立,低頭看著天皇血裔神官們將人群逐漸收攏,朝著天皇尸體所在的地方押送過去。
“啊~啊~”
身著巫女服、面上戴著華貴金色面具的少女輕笑著道。
“看著這群豬玀終于被趕上了屠宰場,真是叫人歡喜。若非徐福被張三豐鎮壓住,這件事情早在兩百年前就該做下了。”
身著藏青色和服的老者皺眉。
“不可妄言。”
“應當是天照大御神為了東瀛子民,身化結界封印住了天魔!”
少女不屑地嘖了一聲。
“嘁,事實如何你心知肚明。”
“什么狗屁天魔,不過是個自悟功法的六路天人罷了;什么天照大神,被鎮壓在伊勢神宮的,不過是個被師父舍棄的神棍而已。”
“徐福,呵呵。”
老者額角青筋暴起,本能地想要怒斥,但想到少女的身份,卻是強行將怒火壓了下去,深吸幾口氣,這才沉聲道。
“就算……你是天照大御神本尊的弟子,也不該如此話。”
“我知道你是被徐……天照大神從中原始皇帝那里哄騙帶來東瀛,但既然祂愿意——”
少女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好~好~”
“不這些廢話了。”
“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她轉頭望向一側,瞇眼。
“名為籍天蕊的天魔應該已經攻破了伊勢神宮、發現了真相,正朝著這邊趕來。不過……她不足為患。”
“天賦太差,心智還算可以,但五路天人境界全是邪道,同境界的天人殺她只需片刻而已,我們留在路上的神祇應該可以拖住她。”
“關鍵,還是另一位。”
“李淼。”
少女輕聲笑道。
“誰也不會想到,張三豐舍棄性命爭取了兩百年時間等來的后人,竟然會是個殺人如麻的朝廷鷹犬。”
老者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或許七位神祇就能將其擊殺。”
“噗嗤。”
少女嗤笑了一聲。
“你在開什么玩笑?”
“他的天資比張三豐還強,或許就是師父當年提過的‘生而知之者’,很可能從成就天人的那一刻起就掌握了突破天人之上的手段,論根基之厚無人能出其右。”
“他會死在幾個沒有神智的傀儡手里嘛?”
話音未,少女忽的歪頭。
“要不要打個賭?”
老者皺眉。
“賭什么?”
少女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