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不至于心意相通,但思維方式卻相同。所以兩人之間只需極其簡短的交流就能明了對方的意思。
皇帝也在心神不寧。
而且程度遠甚朱載。
皇帝是四路合一的境界,而且性功積累遠比任何人都要深厚。
他的心神不寧,不會是巧合。
這很可能是一種本能的預兆……很不好的預兆。
“回去吧。”
朱載長嘆了一聲。
“明日,我會派人去東瀛查探一下。”
皇帝沒有動,還是安靜地看著朱載。
朱載又嘆了口氣。
“梅青禾現在無事,我會讓她帶著游子昂去。”
“從天津港出發,不出十日就能收到消息。”
皇帝依舊是一言不發。
作為四路合一的天人,他雖然不清自己心神不寧的原因,卻要比朱載更加確定——這絕不會是巧合,一定有什么壞事發生了。如果不是他作為皇帝不能出京,他早就親自出海去東瀛找李淼去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
朱載敗下陣來。
“我現在就讓他們倆出發。”
他打了個響指,便有信鴿從窗外飛來,他寫了張字條,放在信筒之中,旋即走到床邊放飛了信鴿。
以信鴿的速度和梅青禾的辦事效率,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她就會直接輕功出城,前往天津港。
皇帝這才點了點頭,一個閃身,消失在窗邊。
朱載緩緩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未等他把氣嘆出來,忽的,敲門聲響起。
篤篤篤。
不等他回答,門就被猛地推開。
唐蘭洲快步走入。
“朱公!”
他面色蒼白,雖然被蠱術和真氣調養過身體,但也就勉強續了幾年命……再加上這三年來他幾乎是日夜不休地在處理公務,身體也就越來越差,想來就算不出什么毛病,不出五年他也會把自己熬死。
朱載站起身來,伸手一引。
“唐公莫急,先喝口茶順順氣,不要——”
唐蘭洲和他的門生現在是朝廷運行的關鍵一環,所以雖然唐蘭洲看上去急得不行,朱載還是想先穩住他,慢慢來問。
但唐蘭洲卻是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猛地把一張紙拍在了朱載手中。
“朱公,大事!”
“土默特部首領俺答汗,率軍犯邊!”
朱載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愣。
蒙古犯邊?
那算什么大事?
蒙古人哪年不犯邊,雖然每次都會造成不少殺傷,但這種事情都是有成例在的,邊軍自己就知道該如何處理。唐蘭洲是兩朝老臣,這種事情少都得經歷了數百次了……哪里需要這般慌張?
可當他低頭去看唐蘭洲拍過來的那張紙的時候,卻是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地,再度掃了一眼。
然后,緩緩地把紙上的內容念了出來。
“大同、山海關、居庸關……”
“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