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詢雙目微闔,沒有說話。
陸昭爬起來,盤腿坐在床上,從床頭案幾上的小碟子里撿起一顆花生丟向陸詢,笑嘻嘻的調侃道:“干嘛臭著一張臉?怎么,今晚沒見著穆家姑娘嗎?”
陸詢大手一抬,精準地抓住花生暗器,他側過臉來,眉眼間浮上幾分無奈,“多大個人了,怎么還像小孩兒一樣頑皮?”
“我假扮哥哥九年,都被磋磨成老頭子了,好不容易盼到哥哥回來,我陸昭終于能做自己了,何苦還要在哥哥面前裝正經?”
陸昭跳下床,連靴子都沒穿,赤著腳走到陸詢身前,晶亮的眼瞳像灑滿了星星,跳躍著八卦的火苗,“哥,你快跟我講講,穆家姑娘是不是給你氣受了?”
昏黃的燭火,映照出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們是雙生子,陸詢作為長兄和世子,從小就被教養的端正嚴肅,克己復禮,而弟弟陸昭,天性活潑,愛玩愛鬧,不喜被規矩禮儀所束縛。
所以,倆兄弟是同樣的品貌非凡,驚才風逸,卻是完全不同的氣質。私下里,是極易分辯的。
推開弟弟湊過來的腦袋,陸詢淡淡道:“沒有,青兒只是警惕性高,不愿與我一個陌生人相處罷了。”
作為心有靈犀的雙生兄弟,陸昭豈會感受不到陸詢強撐的失落,于是,陸昭死皮賴臉的又貼近了陸詢,一臉壞笑,“哥,你打算幾時與穆家姑娘相認啊?這都瞞了三年了,若是穆家姑娘知道她的義兄穆詢非但沒有死,還是淮安侯府世子,她不得高興壞了呀!”
陸詢蹙眉,不悅道:“青兒豈是貪慕身份榮華之人?你太小看她了!”說到這兒,他情緒不禁低落下來,“青兒孤身一人守在京城三年,定是謀劃著要查清我的死因,而今入了京兆府擔任仵作,大概是覺得尋到了機會,可我擔心她會有危險。”
“京兆尹不是國公府嫡次子宋紓余嗎?”
“是。”
“那你有什么好擔心的?宋大人與哥哥交情深厚,只要哥哥開口,宋大人定會幫忙看顧一二的。”
“今晨出了個廟門懸尸案,不知宋兄能否找到機會,將我推出去!我假死隱匿三年,實在是,等不及了!”
陸詢從太師椅上起身,踱步至窗前,緊鎖的眉峰,透著止不住的擔憂和思念。
……
翌日。
宋紓余下朝后,原打算先回國公府向祖母請個安,然后再去京兆府衙門處理政務。
不料,剛一出宮,久候的捕頭江戰便迎了上來,神色復雜的稟報道:“大人,翰林院修撰李沐大人找到了!”
宋紓余眉峰一挑,“在哪兒找到的?請李大人今日務必去衙門認尸。”
“李大人恐怕認不了了。”江捕頭湊近,小聲解釋說:“卑職帶著巡探犬,把李府掘地三尺,終于找到了一個……一個死人,卑職約莫是李大人,還須穆仵作進行確認。”
聞言,宋紓余大驚,“怎么又死了一個人?為何是約莫?難道府里無人認識李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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