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紓余聽得氣笑不已,奸滑的丫頭,當他沒學過武,這么好糊弄呢?武學造詣到了她這個水準,豈是隨便學了幾招?若只是用來防身,她那掌力,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
算了,既然她不想坦誠相告,那便不問了,來日方長,她與他,總有交心的一日。不過,他還是想逗逗她,看她掩飾緊張,小心應對的樣子。
于是,他狀似隨意的接下話茬:“令尊這些年還好嗎?他一個人身在吳州,無人照料,怕是日子不好過吧。”
穆青澄剛剛端起茶杯,想要潤潤干澀的喉嚨,聽聞這話,手指微微一抖,險些灑了茶水。
但須臾之間,她便穩下心神,沉著應對:“謝大人關心。家父身康體健,少有憂愁,我雖離家三年,但我們常有書信往來。”
“你既已在京兆府任職,也算在京城穩定扎根了,何不將令尊接過來,盡一盡兒女孝道呢?”
宋紓余給出了真誠的建議,甚至連拒絕的后路都替她想好了,“若你擔心令尊的差事,京兆府、大理寺、刑部,無論令尊想去哪個衙門謀生,本官都可以為他辦到。”
穆青澄聽傻了,她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的道:“大人,您對下屬的關心,未免太過了吧?卑職何德何能,怎配大人如此抬愛?”
“難道穆仵作不想跟父親團聚嗎?”宋紓余十分詫異,“天倫之樂,乃人之常情啊!”
穆青澄暗暗深呼吸,她必須轉移大人的注意力,不然以大人這死纏爛打的勁兒,遲早會將她的身世扒出來!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道聲音:“大人,卑職林阜,有公務稟報!”
穆青澄喜上眉梢,不待宋紓余同意,便迅速起身,打開里間的門,笑吟吟地作請:“林書辦,大人有請!”
林書辦只覺呼吸一緊,心跳無端加快,他倉惶施禮,“謝過穆仵作。”
宋紓余握著茶杯的大手,緩緩收緊,林阜語調里的抖顫,哪怕再輕,也瞞不過習武之人的耳朵。
好在,穆青澄在情事上是個榆木疙瘩,她渾然未覺,只想著林書辦真是她的福星,來得可真及時啊!
“穆仵作,過來!”
然而,宋紓余并沒有放過她,他拍了拍身邊的椅背,唇角含笑,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
穆青澄無法,只得折返回去,挨著宋紓余落座。
林書辦進了門,看到這一幕,腳步滯了滯,才緩緩上前,拱手行禮道:“卑職林阜見過大人!”
宋紓余笑語溫和,“免禮。不知林書辦查到了什么?”
林書辦雙手呈上案卷,“回稟大人,卑職提審了李府的下人,這是口供記錄,請大人過目。”
“有什么異常之處或是新發現嗎?”宋紓余一邊翻閱案卷,一邊詢問。
林書辦欣然道:“通過李府下人的口供,可以證實老管家所述無假。但是,服侍李沐的丫環青書,提供了一個新的線索!”
“什么線索?”穆青澄雙目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