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藥粉灑在傷處,宋紓余方才有了痛感,他漂亮的眉尖擰在一起,眼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夫人,疼,好疼的。”
穆青澄竟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撒嬌的味道,她發燙的臉和耳,不禁愈發的燙了。
“稍微忍耐一下,馬上就好。”
“可是真的好疼啊。”
宋紓余不再配合,他扭動胳膊,任性道:“夫人吹吹,只要夫人吹吹就不疼了。”
穆青澄無奈,只好一邊灑藥粉,一邊輕輕地吹,如此忙活了好久,到了用白紗包扎的時候,宋紓余又開始作妖,“夫人,我好困哦,你可以陪我睡會兒嗎?”
“嗯?”穆青澄一聽,險些驚得咬了舌頭,“大人,睡覺可不行啊,雖說卑職不太避諱男女大防,但睡覺這事兒屬于嚴重逾矩,絕對不行!”
宋紓余臉上寫滿了失落,以及不解,“為何不行?你是我夫人呀,我們早都成婚了,憑何不能睡在一起?”
“……”
穆青澄只聽過醉鬼難纏不講理,沒想到發了癔癥的大人,更加讓人招架不住!
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待包扎完成,又從衣柜里拿出干凈的里衣,為他換上。
“夫人,還有頭發。”宋紓余指了指自己披散的青絲,眼神好似清明了些許,竟蘊藏了幾分戲謔,“辛苦夫人替為夫綰發了。”
穆青澄狐疑的多看了他幾眼,可他又回到了剛剛的狀態,天真、乖巧,好似不諳世事的孩童。
從妝奩匣子里拿來梳子,穆青澄為宋紓余綰了個半披的發髻,方便他睡覺。既已做到了如此地步,她想了想,又跟雪兒要了盆水,為宋紓余洗臉洗手,將他捯飭的干干凈凈。
忙完所有,穆青澄算計著時間,趕緊哄宋紓余上床休息。
如此狀態的他,最好的良藥便是美美的睡上一覺,養精蓄銳。
但沒想到,宋紓余足夠纏人,死拽著穆青澄的手不肯松手,“夫人,你陪我嘛,我這么聽話的夫君,你不喜歡了嘛?”
“大人乖,大人先睡,我還有事情沒忙完,待我閑了定來陪大人。”
“看來阿鳶是不喜歡我了,哪怕我受著傷,也要狠心拋棄我。”
宋紓余傷心的別開了臉。
穆青澄慶幸自己理智尚存,要不然,就憑宋紓余冠絕京都的容顏,她也難以抗拒,又何況眼下這般磨人的黏糊勁兒,實在是考驗人的意志力啊!
等等!
他剛剛叫她什么?
穆青澄猛地反應過來,她一把掰回宋紓余的腦袋,盯著他問:“誰是阿鳶?”
宋紓余撲眨著眼睫毛,理所當然的口吻道:“夫人就是阿鳶啊!怎么,夫人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嗎?”
穆青澄滿眼不可思議。原來,他確實是認錯了夫人,他的夫人叫阿鳶,不是她穆青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