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府。
傳旨太監剛剛宣讀完圣旨內容,宋紓余便登門了。
他沒有提前遞拜帖,亦未曾帶隨從,一個人騎馬而來。
為了迎接圣旨,侯府今日開了中門,擺了香案,淮安侯攜夫人、世子、嫡庶子女、管家仆人,虔誠的跪地聽宣。
“欽此——”
隨著太監細長尖銳的尾音落下,身著一襲紫色官袍的俊美男子,懶懶散散的邁入了侯府大門。
按理說,這等重要的時刻,既沒有人膽敢上門沖撞,亦不會有人不經通報,便無禮的長驅直入。
看門的小廝,彎著腰,忐忑不安的跟在宋紓余身側。
侯府眾人一驚!
淮安侯用肩膀撞了撞他身旁的世子陸詢,以眼神詢問。淮安侯府和宋國公府明面上幾無來往,除了陸詢。
陸詢輕輕搖頭,示意父親稍安勿躁。
傳旨太監聽見腳步聲,本能的回頭,欲訓斥這個不懂禮數的,可看清來人后,連忙躬身行禮:“奴才小徐子見過宋大人!”
宋紓余抬了抬手,“免禮。”
“謝大人!”小徐子是周春的徒弟,十分清楚宋紓余和皇帝的關系,自是絲毫不敢怠慢。
宋紓余掃了眼周遭,抱拳道:“是本官來得不巧,打擾了。公公,請繼續吧!”
陸詢依照禮制,雙手舉過頭頂,小徐子將圣旨卷起來,放進陸詢手中,道了聲:“恭喜侯爺,恭喜陸少卿!”
“謝過公公!”陸詢和淮安侯欣然道謝。
小徐子一甩拂塵,“都起來吧。”
所有人陸續起身。
小徐子笑言道:“陸少卿的官職,是咱們宋大人舉薦的,宋大人趕來見證宣旨,是來得正巧呢!”
聞言,淮安侯雙目一亮,又驚又喜,他立刻近前,拱手拜謝:“宋大人的恩情,本侯銘記在心!”
“侯爺客氣了。”宋紓余還禮,淡淡道:“陸世子才學過人,理應為國盡忠,為皇上分憂!”
“宋大人謬贊。”淮安侯面上的喜色愈發濃郁,隨即殷切的囑咐陸詢道:“日后定當謹守為官之道,以報皇恩啊!”
陸詢朝著皇宮方向恭敬參拜,而后再拜宋紓余和淮安侯,言語鄭重:“陸詢必不負皇上圣恩,不負宋大人舉薦之恩,不負父侯生養栽培之恩!”
侯府管家送了謝禮給小徐子,將小徐子一行人客客氣氣的送出了門。
至于如何答謝宋紓余,淮安侯暫未想好,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他毫無準備,只能先請宋紓余進廳一敘,以貴客之禮安排宴席。
然,宋紓余謝絕了淮安侯的好意,“本官此來,是有公務同陸少卿商議,還請侯爺行個方便。”
陸詢即道:“父侯,您別操心了,宋兄于我,不是外人,我們自便就好。”
淮安侯施禮拜別,攜府上眾人離去。
“宋兄,我們回房暢聊。”陸詢嚴肅刻板的面上,多了些許松弛的笑意。
暮秋的陽光,落了一身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