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哈欠,倒了杯水,遞給穆青澄,“穆姐姐,累了吧?”
穆青澄心情不暢,喝水的動作有些粗魯。
白知知特別擅長察言觀色,對穆青澄尤為了解,她當即生怒道:“是不是那個狗官欺負我穆姐姐了?”
“不算欺負。”穆青澄提著一口氣,銀牙輕咬,“但是,我想抽他幾鞭子!”
“……”
白知知不可置信,她懵了一瞬,眼眸里隨即躥起了八卦的火苗,“穆姐姐,你舍得嗎?我罵他幾句,你都護得緊,現今你居然想揍他?”
穆青澄臉上浮起些許不自然,她抿了抿唇,含糊的回道:“什么舍不舍得的,我隨口一說罷了,你甭多想。”
“穆姐姐,你口不對心哦!”白知知極力隱忍著笑意,故作義憤填膺,“倘若狗官真的得罪了穆姐姐,你不方便以下犯上,便讓我替你揍他,如何?”
穆青澄想也沒多想的阻止道:“知知,不許胡鬧!”
“不行!”白知知雙拳一攥,拉開了架勢,“誰敢欺負穆姐姐,我就跟他拼命!哪怕他是大人,哪怕我被他抓進大牢挨板子,我也要撓爛他的臉,叫他再以色誘人,迷惑我穆姐姐的心!”
穆青澄哭笑不得,經小姑娘這一鬧,郁積的壞心情,竟消散了許多,她道:“知知,我跟大人只是拌了幾句嘴,又不是有深仇大恨,不至于鬧個你死我活啊!還有,什么以色誘人,迷惑我……嘖,你說得這叫什么話,不許瞎說!”
白知知神色一松,忽又瞇著眼笑,“穆姐姐到底是舍不得嘛!”
穆青澄無言以對。
“嘻嘻,穆姐姐臉紅了哎。”白知知半個身子趴在桌上,小臉貼過來,近距離的欣賞穆青澄泛著緋色的臉龐,毫不留情的揶揄道。
穆青澄大囧,“我,我沒有,怎么可能?知知你看錯了!”
小姑娘眨動著漂亮的眸子,嗓音嬌嬌軟軟的哄著她,“對對對,是知知眼神兒不好,看錯了。知知伺候穆姐姐洗漱,穆姐姐早點兒休息,明日還要上值呢。”
“好吧,辛苦知知了。”
白知知雖然是大小姐出身,可是照顧穆青澄,是她甘之如飴之事,打水、凈臉、凈手、洗腳、洗頭,一氣呵成。
不過,在洗頭的過程中,白知知發現穆青澄后腦正中的位置,有一塊陳舊的傷疤,她不禁心生疑惑,“穆姐姐,你幾時受得傷?怎么傷的?”
穆青澄道:“好像是小時候的事兒。聽我爹說,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袋磕在了石頭上,所以留下了疤痕。”
“哦。”白知知想了想,道:“這個疤痕祛除不掉嗎?不然洗頭和梳頭的時候,很容易弄破的。”
穆青澄微微一嘆:“好似沒有什么特效的藥膏,不然我爹早給我弄來了。”
“嗯……我有辦法了!”白知知腦中靈光一閃,“狗官不是能請得動宮里的金牌太醫嗎?咱們請狗官搭個線,只要能治,不管花多少銀子,我全出了!”
穆青澄無奈,“知知,既有求于人,咱能不能嘴下留情啊?”
“咳咳……”白知知清了清嗓子,“行,咱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就暫時不叫他狗官了,喊一聲宋大人吧。”
穆青澄拿小姑娘沒辦法,除了寵著,還能怎么著?
……
翌日。
天光破曉。
夏玉從沉睡中蘇醒。
“穆仵作,我想見見小姐。”
聽到夏玉的懇求,穆青澄沒有立即作聲,她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李云窈已死多日,腐敗加劇,且死后胎兒推出,形狀十分難看。夏玉,你須提前做好心理準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