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結緩慢地滾動,眼底漫上隱忍之色,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青澄,我方才說的話,你千萬要記在心里,不可莽撞行事。從前,我的軟肋是祖母,是宋氏族人,而今,多了一個你。那日,我從壽康宮出來,便發下重誓,今生今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大人……”穆青澄淚目,他越是藏著掖著不肯說,越證明他所受到的虐待,是令人發指的。
她緊緊咬著牙關,恨不得即刻闖入皇宮,將那個女人剝皮剔骨,千刀萬剮!
“乖,聽話。”
宋紓余抬起大掌,撫上穆青澄的臉龐,盡管他動作輕柔,可紗布的粗糲,卻提醒著她,必須要為大人做點兒什么,否則,她配不上他待她的情深意重。
穆青澄始終沒有明確答應,宋紓余無法,只好轉移話題,不讓她繼續陷于此事,他道:“李云窈對柳長卿的報復,是不是對揭開幕后主使的身份有幫助?”
“是。”穆青澄如實稟報:“夏玉說,在李沐送給柳長卿的最后一批生肌丹里,李云窈偷偷加入了蛇蠱,使用之人,肌膚會生出血色紅斑,如同蜘蛛結網,一點一點蔓延,直至布滿整張臉!”
宋紓余一震,“蛇蠱?蛇蠱是什么?”
“不知。”穆青澄搖頭,沉吟道:“李云窈受了李沐的影響,對藥理也頗有研究,所以她才能想到如此狠絕的報復方式。大人,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您多觀察太后的臉,看看有無變化。”
“好,我知道了,我會派人盯著太后。”宋紓余頷首道。
穆青澄忽又想到一事,“大人,我們是不是該針對陸如月布控一番?總不能真叫人封了陸如月的嘴吧!”
“嗯,我倒要看看,李云窈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在我京兆府大牢里興風作浪!”
宋紓余言罷,起身出去,打開議事廳的大門,朝守在外面的捕快吩咐道:“傳令下去,將柳家四人全部單獨關押,不允許任何人探監!另外,每日兩餐,均要驗毒,由當值捕頭親自送飯送水,牢房內外,都要安排人看守,不許讓犯人離開我們的視線!”
“是,大人!”捕快拱手應下。
宋紓余想了想,又道:“將柳長卿欠下的板子打完,然后挑斷他的手筋和腳筋!除了吃飯喝水,其余時間,塞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咬舌自盡!如若他生了利用吃飯時間咬舌的心思,那便拔掉他一半的牙齒!”
捕快一震,隨即領命而去!
穆青澄隨后出來,看著遠去的捕快,思量道:“看來大人是打算留著柳長卿,以待來日了。”
“柳長卿是最好的人證,他現今不肯招供,不代表他永遠不會招供。而且,留下柳長卿的命,就等于在幕后主使的頭上懸了把刀,會令她日夜不得安寧!”
宋紓余言及此,回頭看向穆青澄,“你想不想親自去瞧瞧柳長卿受刑的慘狀?”
穆青澄沉默片刻,提出了個請求:“大人,卑職想親自執刑,可以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