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則圣不止是外科圣手,還擅長各種疑難雜癥。
此人性情高傲,脾氣古怪,雖然隸屬太醫院,但一般的貴人根本請不動他,連太醫院使都喝令不動。
除了皇帝外,能隨時調動金則圣的人,大概只有宋紓余了。
外人窺測原因,可誰也想不通相差二十多歲的兩個人,能夠因為什么,生出多大的交情。
金則圣把脈后,道了一句:“時間掐得可真準。”
“便是還有救?”穆青澄眼眸亮了亮。
“目前還能救,若再遲上半刻,蠱蟲開始發作,便難救了。”金則圣說著,拿出一顆藥丸,讓柳夫人服下。
柳夫人笑容慘烈,“我這樣的人,就算下了地獄,也要受拔舌之苦的,何必還要浪費人力財力的救我呢?不值當。”
“值不值,你說了不算。”穆青澄眼神歸于平靜,“在你眼中,人命是有價值之分的,所以你依據價值大小,決定要不要救這個人。因而,落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但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顯貴,于京兆府,于律法而言,人與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不會見死不救,亦不會徇私廢公。”
“今日,我破解了李云窈的手段,請來太醫為你醫治,是我職責所在,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治療,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不會勉強你。”
語畢,她便轉身出去了。
宋紓余催促道:“時間緊迫,請柳夫人快些決定。”
“陸氏謝過宋大人!謝過太醫!”柳夫人伏地磕了一個頭,然后把藥丸吞進了口中。
金則圣用刀尖在柳夫人腕上割了一刀,再將紅線的一頭連接血管,然后開始施針。
不多會兒,一只螞蟻大小的白色小蟲子,順著血管爬到紅線上,慢慢地鉆出了柳夫人的身體。
金則圣將蠱蟲收入琉璃小瓶,解說道:“這玩意兒一旦發作,會在人體內快速生長,日日啃咬,直到大如拇指般,咬破喉嚨,才能從人的七竅中自己爬出來。”
聞言,柳夫人瞬間慘白了臉容,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她是不怕死的,但被如此折磨致死,實在太可怕了!
宋紓余震驚之余,不禁感慨,“李云窈此人,真是深不可測啊!”
柳夫人從牢床上下來,再次叩頭,語氣虔誠道:“是我不識抬舉,險些辜負了穆師爺的好意。請宋大人代我向穆師爺轉達謝意,以及歉意!”
宋紓余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陪同金則圣出了監牢。
穆青澄在北監大院里等候消息。
宋紓余同她說了情況,也傳達了柳夫人的話,穆青澄無謂地笑了笑,問道:“大人,子頌如何處置?”
“子頌尋釁滋事,戲弄欺騙官府,本該重懲,念在他坦白招供,阻止了李云窈行兇犯案的份上,關押七日,小懲大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