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傷者,全被送去了后衙客房。
熱爐子燒得火旺,熱水一盆又一盆的送進去,三個大夫足足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從房里走了出來。
金則圣接過小廝奉上的布巾,擦了擦手,眉宇間滿是疲憊,“命是撿回來了,但是要好好將養一段時日,注意忌口,不能碰水,傷藥一日一換,若有發炎化膿的情況,即刻來找我。還有,未曾痊愈之前,切忌動武、動怒。”
此刻,已過子時。
宋紓余抱拳一揖,“辛苦金太醫了,請受紓余一拜!”
金則圣剛要回禮,一杯溫熱的茶水遞到了他面前,但見穆青澄雙目浸著薄薄的淚液,鄭而重之的說道:“金太醫,謝謝您救了知知、羅捕快和墨羽,這份恩情,青澄沒齒難忘!”
春暉堂的大夫,雖然醫術不賴,但三人的傷勢太重,且還有貫穿傷,難度極大,幸虧有金則圣坐鎮,才將他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金則圣接過茶水,微微一笑,“穆師爺,此話言重了。紓余是我的小友,我承諾過紓余,但凡他有需要,我定當竭盡全力。”
聞言,穆青澄隱隱明白了金則圣話里的深意,她偏頭看向宋紓余,男人立馬躲開了她的目光,神色顯出幾分不自然。
穆青澄沒有多問,她朝著金則圣深深弓腰,輕聲道:“往后,還要拜托金太醫替我照應大人了。”
金則圣飲下茶水,微微頷首,嘆道:“外傷好治,內傷難醫。我治得的是標,如何治本,還得穆師爺費心了。”
穆青澄點點頭,“多謝您提點,我記下了。”
宋紓余清咳了兩聲,伸手作請,“金太醫,我送您出去。”
金則圣背起醫箱,臨走時,又看了眼穆青澄,莫名地道了一句:“模樣像,性子卻是差得遠了些。”
穆青澄怔愣住,待回了神兒,金則圣已經離開了。
春暉堂的大夫也要走了,穆青澄顧不上多想,過去同大夫聊了幾句,大夫無意提到一事,“也是奇怪,那兩個男傷者,雖然劍傷嚴重,看著十分驚險,但又劍劍避開了要害部位,但凡偏上半寸,刺入心肺,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穆青澄心念一動,“大夫的意思是,行兇者是有意為之?”
“應該是。”大夫猜度著說道:“若真是為了殺人而來,用不著留下這么多傷口。”
“行,我知道了。”
“待明日下午,我再過來換藥。”
“辛苦大夫了。”
穆青澄將大夫送出后衙,回來時,正碰上宋紓余在叮囑劉媽媽,“從國公府調幾個伶俐的丫環婆子服侍白捕快,再撥幾個小廝照顧羅捕快和墨羽,三人的膳食、補品、湯藥,都要仔細上心,務必讓他們盡快好起來。”
劉媽媽一一應允,隨后便退下了。
深夜的寒風,吹得風燈搖擺不定。
宋紓余抬眸,與廊下的穆青澄四目相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