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簿說到這兒,拍了拍林書辦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關鍵是,在穆師爺眼里,你、我,我們京兆府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她看我們,跟看一棵樹,一具尸體,沒什么區別。只有看到大人,她眼睛里才會有不一樣的光。”
林書辦眼瞼垂落,半晌說不出話來。
言盡于此,張主簿起身離去。
他本不該多管閑事,但他生怕林書辦當局者迷,越陷越深,最終會害了自己。
……
后宅主院。
穆青澄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才在小廝的恭請下,邁入了宋紓余的臥房。
盡管她跟宋離確認了宋紓余已經沐浴結束,且已更衣完畢,但她想起宋紓余情動時的樣子,便覺害羞和緊張。
內室的圓桌前,宋紓余端坐于主位。
劉媽媽和小廝布膳完畢,便行禮告退了。
宋紓余換了套素凈的常服,墨發披散在肩,只用羊脂玉釵子固定,不似白日官服在身、玉冠束發的威嚴和矜貴,整個人看起來親切又柔軟。
白凈如玉的面龐,精致無暇的五官,這一張堪稱絕色的臉,完完全全的戳中了穆青澄的審美。
她立在屏風處,目光定定地望著宋紓余,表情又呆又傻。
“怎么了?”宋紓余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柔聲喚她,“青澄,過來坐。”
穆青澄回了神兒,只覺雙頰涌上無數熱浪,燙得她羞窘不已。她垂眸走過去,在他身旁落座,卻偏過臉,不好意思看人。
宋紓余親自盛湯給穆青澄,道:“公事待會兒再說,先陪我吃飯。”
“我同知知一塊兒吃過了。”穆青澄尷尬道。
宋紓余把湯碗放在穆青澄面前,“沒事兒,可以再少吃點兒。”
“哦。”
“為何不看我?”
宋紓余側目,追著穆青澄的視線,端詳著她的臉容,噙笑道:“方才不是看我看得挺專注嗎?怎么,被我迷住了,害羞啦?”
穆青澄伸手按住宋紓余的眼睛。
宋紓余莞爾,“那會兒親吻的時候都沒害羞,這會兒才覺得不好意思了?青澄,你的反射弧會不會太長了點兒?”
“大人洗去風塵,褪去風情,倒像個正人君子了。”穆青澄嗔了一句,第一次在宋紓余面前展露出了女兒家的嬌羞姿態。
“我本來就是正人君子,你可不要冤枉我。”
宋紓余握住她的皓腕,將她的手下移至唇邊,如羽毛般的輕吻,令穆青澄手心癢癢的,直癢到了心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