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陸續離開。
直到政事房里,只剩下陸詢、穆青澄和宋紓余。
兩個男子的目光,皆如鷹眼一樣盯著穆青澄,令穆青澄十分尷尬。
她只好開口趕人,“陸少卿,你該回侯府了。”
“你同我一起。”陸詢說道。
穆青澄一愣,“什么?”
宋紓余登時冷臉,長臂一伸,直接攬過穆青澄的肩膀,道:“不可能!青澄要跟我回國公府的!”
“宋兄,你放開青兒!”陸詢壓著火氣,提醒宋紓余,“女子名節大如天,你怎敢冒犯于她?”
眼看情形不對,穆青澄趕忙推開宋紓余,朝陸詢說道:“你父母定是在等你回家吃團圓飯呢。你快走吧,我不可能跟你去侯府的,我……對外,你我現今毫無關系,我不想惹人閑話,遭人猜忌。”
陸詢蹙眉,著急道:“我已經跟爹娘說過你了,他們想見你,何況今日過年,我怎能將你留在外頭……”
“之前的三年,每個除夕,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穆青澄緩緩打斷他,神情染上冷意。
陸詢怔住。
他凄然地望著她,眼底漫上無盡的愧疚和悔恨,“對不起青兒,我……”
“過去了。”穆青澄搖了搖頭,“為了你,我一個人過了三年,爹也一個人過了三年,這是我們父女自己的選擇,我們盡了心,便問心無愧。如今,我只想為自己而活,走自己的路。淮安侯府,它是你的家,它姓陸,與我無關。”
語罷,穆青澄主動牽起宋紓余的大手,報以他溫柔一笑,“大人,我們走吧。”
宋紓余歡喜至極。
看著他們相攜離去,漫天的悲傷裹挾了心臟,陸詢伸手捂上疼痛的胸口,彎下的腰,好半晌直不起來……
……
國公府。
穆青澄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進了府門,仍有些心神恍惚。
她對陸詢沒有怨恨,也談不上失望,但他瞞騙身世,假死作局的不信任,終究是傷了她的心。
何況,她既然選擇了宋紓余作為余生良人,便不該拖泥帶水,讓陸詢抱以希望,不該如此的傷害他。
她期盼陸詢能夠走出來,能夠開啟新的感情。
“青澄,你要不要先到我房間休息片刻?”
耳邊,是宋紓余小心翼翼的體貼和關心,穆青澄攏了攏心神,打起精神,努力揚起笑容,“不用。時辰已經晚了,老夫人怕是等急了,我們直接過去吧。”
宋紓余握了握她的手,“若是累了,心情不好了,定要跟我說。”
“嗯。”
穆青澄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她,在闔府下人驚訝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向膳廳行去。
老夫人見著這一幕,十分欣慰,當場便摘下手腕上的玉鐲子戴在了穆青澄手上,且拉著穆青澄的手,一晚上不肯松開,一口一個“孫媳婦兒”的叫著,時不時的開懷大笑。
吃過年夜飯,倆人又陪著老夫人放了幾個炮竹,直到老夫人喊累了,才將老夫人送回房間休息。
隨后,宋紓余便帶著穆青澄往鹿鳴院而去。
然,才到了院門口,府里的護衛,便疾步奔來,稟報道:“二公子,京兆府捕快方才來報,說是有黑衣人潛入了許御史府!”
兩人一聽,立即趕赴許御史府。
可前后不過兩柱香的事兒,當他們趕到時,負責盯梢的小林子說,黑衣人已經從許御史府離開了!
而這一夜,許御史府平平安安,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接下來,年初一、初二,每個夜里,黑衣人都會去許御史府走一圈,可他就像串門似的,即來即走,輕功之高,令穆青澄難以抓住這條大魚滑溜的尾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