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紓余吩咐道:“把人散開,到處看看。”
“是,大人!”江戰領命。
馬蹄聲由遠及近。
眾人尋聲望去,是穆青澄追來了。
然而,宋紓余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他俊容緊繃,薄唇緊抿,氣壓依舊低沉駭人。
江戰識時務的,趕忙帶著手下去辦差,遠離這兩個是非人。
穆青澄抵近,翻身下馬,將馬栓在就近的樹干上。而后,細細打量周遭環境,并拿出羊皮卷進行對照。
身邊的男子,身姿挺拔,不動如鐘,仿佛沒看見她這個人似的,目不斜視,沉默不言。
穆青澄不禁蹙眉,她是捅了馬蜂窩了嗎?有必要人前人后都給她擺臉色嗎?
這般一想,穆青澄也來了氣,她解下馬背上的水壺,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后足下一縱,飛到了樹上。
居高可望遠,可窺全貌。
懸崖之下,開闊地約莫有五六丈寬,并不平整,懸崖對面全是樹,榆樹最多,還夾雜著不少白楊樹和香樟樹。
崖壁上的懸棺,高低錯落,有大有小,有風化破損的舊棺,也有漆面未褪的新棺。而懸棺的形狀,亦有不同。有船形棺,也有長方形棺。
穆青澄再看手中的羊皮卷,上面所畫的樹,指的是哪株呢?樹上標了一個三角形狀的記號,難道……
心念一動,她飛落下來,揚聲喚道:“江捕頭!”
江戰聽聞,迅速奔過來,“穆師爺,有何吩咐?”
“你們尋找線索的時候,若發現哪棵樹被作了記號,即刻來報!”
“是!”
江戰離去時,沒忍住熊熊的八卦之心,又偷看了眼宋紓余,但見宋紓余的臉色沒有半分好轉,他便嘆著氣走人了。
穆青澄沒功夫搭理宋紓余,他愛生氣,便生個夠吧,總有消氣的時候。
然,手中的羊皮卷,忽然被一只大手粗暴地搶奪走了!
穆青澄看了看空落落的雙手,再扭頭看向身旁的男子,嘴角微微抽動,有意冷著嗓音道:“大人想看,支會一聲,卑職自會奉上,又何必打劫呢?”
宋紓余默不作聲,眸子盯著羊皮卷好一會兒,才語氣冷漠的開口道:“穆師爺若對本官不滿,盡可去找陸少卿。”
聞言,穆青澄直接被氣笑了,“宋紓余,你沒完了是吧?行,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把話說清楚,你讓我去找陸詢,是單純為了公事,還是說,你要同我斷情,讓我轉嫁陸詢?”
宋紓余猛地看向她,白皙的俊容,因為陡然而升的怒氣,透出不正常的紅,他死死地盯著她,從牙關里迸出幾個字:“你再說一遍!”
“我……我說什么?不是該你來說嗎?”穆青澄懵在了當場,感覺莫名其妙。
宋紓余氣息急喘,“若我提出斷情,你便會嫁給陸詢,是嗎?”
穆青澄一時無言,她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在陸詢詐死后,她便沒有再考慮過成婚的問題了。只是后來遇上了宋紓余,在他鍥而不舍的追求下,她對他動了心,才又對婚姻有了憧憬。
可她的沉默,落在宋紓余眼里,無疑代表了默認,他眼尾泛紅,滿目悲傷,“所以,你并非是堅定地選擇了我,你給自己一直留有后路!穆青澄,我就這么不值得你賭上余生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