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三具白骨,又用了兩日,才完成了獨立的死因檢驗。
較之往常不同的是,他們是團體死亡,所以尸檢的流程,還要多個步驟,即團體檢驗。從死亡環境、尸體呈臥姿勢、致死兇器等方面,為查明五位死者因何而死,提供綜合性的輔助推斷。
南監院子的空地上,鋪了一塊碩大的篷布,按照宋紓余以畫記載的山洞現場,及穆青澄記錄的尸骨之間的距離,尸骨側臥的長度、寬度、幅度,圓形的直徑等數據,進行了一比一還原。
插在每具白骨心口處的利刃,亦被作了編碼,對應著白骨,重新插在了心骨上。
穆青澄把宋紓余和陸詢都請了過來。
鷹嘴山白骨案,是他們三人共同發現的,陸詢理應知道結果,且陸詢說過,待她驗完白骨,便給她解釋他詐死斷聯的因由,加上陸詢對林椒的異常關注,出于刑案人的直覺,穆青澄心里已經有了大概的輪廓。
不過,出于私心,穆青澄多請了一個人——白知知。
原本活潑爛漫的小姑娘,自從知道陸詢不僅心悅穆青澄,還同穆青澄有婚約,雖然嘴上說得瀟灑,大不了換個人喜歡,但心里到底是受了打擊,神情懨懨,萎靡不振。
穆青澄白日忙于驗骨,顧不上想東想西,可下了值,回了廡房,看見白知知失了精氣神兒的模樣,心中難受至極。
婚約是死的,容易解決,勸誡拒絕的話語,她也已經明確的表達過許多遍,但陸詢是個大活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她左右不了,亦無法強行改變他的情感歸屬,他亦非提線木偶,能夠任人給他拉郎配。
何況,每個人都需要被尊重。
順其自然,或許是最好的,亦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但是見到陸詢的時候,穆青澄又多生出了一個想法。
白知知雖然可以下地走動了,但傷勢未曾痊愈,不能外出執行公務,與其讓白知知閑來思情,心情不豫,不如往她腦袋里填點兒東西,分散一下注意力。亦可,創造機會,讓她和陸詢多見面,看看能否培養出來感情。
一切準備就緒。
然而,穆青澄并沒有開始的意思,反倒是一直朝拱門方向張望,陸詢疑惑道:“怎么,還有未妥之處?”
穆青澄點頭,“嗯,我請知知過來觀摩,應該快到了,我們稍微等等她。”
“哦。”陸詢應了一個字,表情并未有任何變化。
宋紓余眼眸垂落,瞅著陸詢的后腰部位,調侃了一句:“不知陸大人的腰傷如何了?我家穆師爺的手是用來驗尸的,這醫活人嘛,怕是效果不怎么樣。”
瞧他嘚瑟的小表情,著重強調主權的占有欲,陸詢氣得別過臉,不想搭理他。
穆青澄下意識的想阻止宋紓余,忽而又想到那夜他酗酒,她允諾他可以吃醋的事兒,便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那日宋紓余傷透了心,今兒個不讓他找回場子,怕是他又要郁結于心了。
趁著白知知還沒來,宋紓余抓緊時間擠兌陸詢,“有些人哪,自以為苦肉計好使,可東施效顰也是好詞兒啊……”
“宋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