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宋國公出事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令太后如墜冰窟,一病不起,不見任何人。
皇帝憂心太后鳳體,前往壽康宮請安。
太后容顏蒼白,憔悴不堪,再無往日精致的美人兒模樣。她瞧著皇帝許久,紅腫的眼眸,突然有淚珠滾落,“皇帝,宋國公幾時入京?他……待他歸來后,哀家想回國公府探望。不知,皇帝可否允準?”
皇帝道:“宋國公乃母后兄長,母后掛念宋國公,是為人之常情,朕沒有道理不允。只是……”
眼見皇帝欲言又止,眉宇間浮起為難之色,太后情急道:“只是什么?”
皇帝喟嘆:“太后歸寧,既是國事,也算家事。只是,宋國公和宋將軍離京多年,國公府已盡歸宋紓余所掌,而宋紓余對太后似乎有所誤會,朕擔心宋紓余會橫加阻撓。”
“哀家是太后,他敢!”太后眉眼染上怒意。
皇帝語氣無奈道:“他連朕都敢質問,朕又能如何?他打小便得宋國公溺愛,但凡他所求,宋國公沒有不應允的,國公府闔府上下皆聽他號令,連老國公夫人都對他予所予求。如今,宋國公癱瘓了,宋紓荇須得代父掌兵,駐守邊關,國公府長年無主,若是宋紓余起了做國公的野心,恐怕宋國公會成全,改立宋紓余為世子。”
聞言,太后一凜,腦中不禁浮起瘋批的宋紓余,掐著她的下巴,給她灌下牽機毒的可怖情景!
如若,真的讓宋紓余上位,成為下一個權傾朝野的宋國公,那么她,必死無疑!
而且,只要宋紓余活著一日,她的心愿,便永遠不可能達成!
思及此,太后斂去眼底的暗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紓余確實驕縱了些,但也不怪他,他是老幺,又是個沒娘的孩子,怪可憐的。眼下他對哀家不滿,估計是因為賜婚的事兒,也是哀家大意了,沒想到外頭的卑賤女子,竟敢勾引紓余,迷惑的紓余不知孝悌尊卑,頻頻忤逆哀家這個親姑母!”
皇帝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太后又道:“皇帝,中山王父子快要離京回封地了,哀家打算辦個餞別宴。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此等事務,太后作主便是。”皇帝不假思索,應允了下來。
太后面容和藹,臉上揚起了些許笑意,“另外啊,哀家聽聞坼兒傾心于一女子,中山王求到了哀家面前,哀家不忍此等小事,寒了中山王的心,便打算為坼兒與那名女子賜婚。只不過,那女子出身低下,不配做正妃,許個側妃之位,算是全了坼兒的臉面吧。”
皇帝聽之,隨口問道:“但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哀家也不知道。坼兒沒說,大概是怕哀家不同意吧。”
“后宮內宅之事,本便由母后作主的。”
“嗯,皇上不反對便好。”
這時,周春在邊上提醒,“皇上,時辰差不多了,兵部的幾位大人還等著皇上召見呢。”
皇帝起身,朝太后拱手道:“母后安心養病,朕改日再來探望母后。”
當皇帝的背影淡出視線,太后強撐的精氣神兒,立即消失不見。
她倚靠在軟墊上,虛弱地喘著粗氣,“嬤嬤,替哀家送信給中山王,通知他做好準備。還有,把生肌丹拿過來,哀家要服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