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府的人馬,行動果決,即刻將馬匹栓在院里,然后隱入了雨霧中。
陸詢跟著穆嚴走進木房,他四下一掃,朝白參將四人抱拳,朗聲道:“在下淮安侯府陸詢,辛苦諸位護送我義父回京,這份大恩,陸詢記下了,日后定當回報諸位!”
語畢,他躬身一拜,行了記大禮。
白參將攜手下連忙回禮,道:“世子爺客氣了。我等奉命行事,不敢貪功。好在,這一路上雖然風雨不斷,但幸不辱命,未曾傷及穆老爺。”
陸詢點點頭,“無論如何,多謝了。”
“繼續上藥吧。”
穆嚴擱下劍,從趙容手中拿過藥瓶,又開始忙碌起來。
陸詢見狀,解下蓑衣和斗笠,也幫起了忙。
停當后,陸詢望向外面,黑咕隆咚的雨夜,能見度不足五丈,凄冷的風灌進來,令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他道:“爹,我們就在此處休整一夜,待天亮再回京吧。”話落,他又看向白參將,建議道:“你們隨我一道進京,我安排一處宅院,待你們養好傷再返回復命。如此,可行?”
“世子爺的好意,我等心領了,但怕是不妥,不好向元帥交待。”白參將面上現出幾分猶豫,但仍是堅定拒絕。
陸詢微微一笑,“不必擔心元帥降罪,我會派人告之元帥的。你們如此重傷,須得仔細養好才是,否則我心難安。”
“如此,便謝過世子爺了。”白參將拱手,行了一禮。
陸詢出門,吩咐護衛在屋里生火,取出攜帶的口糧,做了簡單的熱飯。他挽起袖子,親自盛飯,一一端給白參將等人。
最后端了一碗粥送到穆嚴面前,陸詢關切道:“爹,您趁熱吃。今晚您好好睡個踏實覺,孩兒守著您。”
穆嚴接過粥碗,筷子拿在手里,卻沒有著急吃,熱氣撲在他刻滿皺紋的臉上,看得陸詢眼眶發熱,他屈腿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嗓音里染著哭意,“爹,孩兒不孝,您罵我打我,我都毫無怨言,只求爹多加保重身體,哪怕是為了青兒。”
幾年不見,穆嚴面容蒼老了許多,鬢間也生出了幾縷白發,原本矍鑠的眸子,也暗沉了不少。
陸詢心疼愧疚的無以復加。
“阿詢,起來。”穆嚴沉沉一嘆,語重心長道:“爹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知道你還活著,知道你找回了親生父母,爹心里是為你高興的。爹只是……只是擔心青兒。”
說罷,穆嚴低頭吃粥,待碗底見了空,他才擱下碗,目光落在陸詢臉上。
陸詢仍然跪著,雙目通紅,浸著些許水光。
他道:“在孩兒心里,您永遠都是我的父親,無關血緣。”
穆嚴怔忪片刻,握住陸詢的手臂,將人攙了起來,他打量著從少年蛻變成青年的陸詢,欣慰道:“長大了,好像還長高了,這眉眼,也越發的清俊了。”
“爹。”陸詢被夸得耳尖泛紅,同時心中酸澀,“可爹瞧著清減了,這幾年,您身子還好嗎?”
穆嚴大掌拍在陸詢肩頭,眼中難得有了笑意,“別擔心,爹的身子骨兒還算硬朗,沒什么大礙。”
“嗯。”陸詢嘴上應著,心里則在計劃著,待安頓下來,便請大夫為穆嚴把脈,好好調養一番身體。
穆嚴偏頭,瞥了眼白參將,低聲問道:“阿詢,是你請宋衍派人護送爹回京的嗎?還是……是宋紓余?”
新年快樂呀寶子們</p>